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明白?!
“可是,”二丫娘才高兴片刻,常有的悲观情绪便又上来了:“可是你再有本事,不过撑死开个小茶水铺,”这是女儿已经证明的才能,二丫娘觉得这就是顶天了:“人家是要当官的,这如何能配得上?当官的太太,总要大家出身,咱们这样的家世,再拍马加鞭,也赶不上的。”思来想去:“要不,就只好委屈你,做小……”
说到这里,二丫娘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声音压得小小的,眼皮子略抬,偷瞥了二丫一眼。
二丫头也不回,轻叹一声:“娘,能不能别这么自轻自贱了?有句伟人说得好,路是人走出来的~!官是人当的,官太太也是人当的,既然我也是人,为何我当不得?”
二丫娘怔住。
细想之下,竟再次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
逻辑清晰严谨条理分明正确,当然似乎有哪儿不对,可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地方出错。
二丫咧开嘴不出声地笑,将盆里泡过的香草倒进一只早先用碱水涮洗得干干净净的大锅里,锅盖扣上去,原是锅顶的地方,却赫然露出个小孔。
“没错吧我的话?既然没错,那就请您让让,我要干正事了,您可以在旁边瞧个稀奇。不是我吹,这活计我敢担保,除了您女儿我这,到哪儿你也看不见第二家。”
二丫娘缩紧身体贴着后头的桌子角儿,果然看得入了神。
“你,你从哪儿捣鼓出这么个玩意来?!”
二丫从厨房角落里搬出个硕大诡异的东西来,是用几只大小一样的瓷瓶,去了底儿用湿面粘在一起,连接处一丝不漏,裹得严严实实,最顶段和最底端各自留着个口儿。
然后,将这怪模怪样的长脖子妖,稳稳地套到锅盖上的出气孔上,吧嗒一声,同样严丝合缝。
二丫顾不上跟娘解释,忙用晚饭剩下的一点稠粥,沾上点干面,三下五除二,又将合缝处粘了个滴水不漏。
接着,又是一批小一号的长脖子,同样用大小划一的瓷瓶,连在一起,最上端横着一截又垂下一小段,连上刚才接上锅盖的那截。
然后,小长脖子的下方,便放着一只同样洗涮得干净的白瓷盆,在这里被接住的,就是蒸馏出来的纯露,和精油了。
“齐活!您就等着看好吧!现在,到了奇迹诞生的时刻了!”
利用自制粗放型的蒸馏装置,很快,白瓷盆里,开始积起一小摊浅黄色的水渍,而薰衣草的香气,则早就已经弥漫得铺天盖地,就连远在村头的全家,都闻到了这股不寻常的香气。
“哪儿来这股妖气?”全老爷一脸气不顺,对着晚饭桌上的一碟火肉撒气:“这是什么人切的?!跟狗啃似的,也好意思摆上桌?”
太太冷着脸:“一向厨房是柳家的伺弄,你找了她,她动不得了,这才让别人弄的。”
全老爷更加生气:“打她是因为她不守规矩?!怎么?我自家的下人我打不得了?我这个老爷还有没有点身份体面了?!打了一个巴掌就连活也不做了?这样的闲人要来何用?不如趁早撵了出去!”
房里还有几个下人在,当了她们的面,太太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