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叹了口气:“姐姐!不是我不信你!事实摆在眼前!对,没错!吃喝是用上了你那些不知哪儿来的宝贝草儿么!也确实得亏它们,味道提升不少!可那也用不了多少啊!你主料还得靠别的东西吧!它们再本事,也不能大口大口向嘴里填吧?咱们是人不是牛啊我的姐姐!你自家有个小园子了,就算你想开个茶水铺子,我怎么看也都够使了吧?”
二丫听得好笑又好气,强忍住想在对方脑门上绷一下的冲动,回道:“怎么着你的眼光劲就这么浅!我那些宝贝就只能做这么小的用场?茶水铺是好,可我的眼光却不止到这里!它们可以榨精油你知道吗?出来的精油可以入胭脂水粉入点心入糕饼入糖果你知道吗?!”
麻姑一愣,随即软软地又坐了下去:“真的假的?”声音忽然变得小小的,底气不足的样子:“不会,是故意说来骗我帮你的吧?”
二丫清了清嗓子眼,不看她,转头对着文哥:“这人一脑门浆糊,我看没得救了,真话假话听不出来,看来跟我不在一个档次,让她走吧,明儿我直接找她爹谈,也许她爹明事理些,再不行,天下花农也多得好,找别人也是一样。”
文哥会意点头,向外一撇身子,冷冷扫视麻姑:走吧你,麻利点!
麻姑讨好地冲他一笑,然后立马勾住二丫的脖子:“哎呀我的好姐姐,这是干什么呢?咱两谁跟谁啊!上回茶水铺合作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要不这么好的事你不找别人怎么找我呢?那还是对我有信心不是?”胖脸笑成一朵大红花:“我爹只我一个老闺女,平时可疼我了!你有我帮衬着,保管什么事都能成了!说吧想知道什么?”
这就是麻姑的本能在运作了。
知道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就得软,二丫话里那股自信是装不出来的,她提的几个建议虽是麻姑没听过的,可她鼻尖里本能就闻到了银子味,晓得这是笔好买卖,是不能随便就放过的。
二丫笑眯眯地:“想知道你家一亩花田现在收多少?我报多少你爹才肯推倒了种草呢?”
麻姑一本正经:“一年么上百两是有的,你报一百往上冒,我爹只怕才肯呢!“
文哥听到这里,眼尾微微一挑,竟然露出一丝颇有玩味的笑意来,二丫看在眼里,也情不自禁地抿了嘴。
“你看文哥都听笑了,他平时可是不管这些俗务的,连他都听不下去,可想你这谎扯得有多不靠谱。”这回是二丫拍拍屁股欲走人了:“这事看来谈不成了,别浪费大家时间,该干嘛干嘛去吧。”
麻姑慌了,一把拉住她:“别走啊姐姐!我,我再想想,这事吧,其实我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得那么细了?不过么,”声音越来越低:“一百两可能确实高了,那什么,六七十两,大约是有的。”
二丫双手抄在胸前,并不当真:“还有水分,再挤挤。”
麻姑更慌了。
这小农女怎么事事这样精明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其实二丫并不知道刘家的底线在哪里,她还真不是仙女附体,有些事不是靠想就想得出的。
不过既然是商业谈判么,就得讲究个技巧,其实也就看博弈双方谁先服软,就跟夜市上还价是一个道理。
“再有也不多了,”麻姑苦着脸:“我真没知道的那样细,再少也少不到哪里,要不明儿你自己问我爹好了。”
二丫点头,心里有数,看对方这架势,再下个十来两就差不多到到底了。
“香草比花容易伺候,种下去得法,一年可收不少茬,花儿娇贵,草就没那么多讲究,收得上来,榨取得法,精油可卖出极高的价格。”二丫收敛起玩笑之色:“我粗算过了,应该比种花得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