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麻姑看傻眼了:“就弄这么杯绿冰水?给苏夫人?!”
二丫藐视地瞪着对方::“什么叫绿冰水?!没文化就别开口!这可是举世闻名的鸡尾酒!想当年,就连大文豪海明威也曾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算了你也别问了,这会子我也没工夫给你普及世界文学史!你端上去,出事算我的!”
麻姑不敢动。
“我的姐姐你倒说得好听!出事算你的!这铺子是我爹借我的!出事我怎么跟他老人家解释!若不开茶水铺,就摆花摊这一天下来,少说也得七八十两毛水银!从早起忙到现在,咱算算粗利,也不过才十两向上……”
二丫推着她向外走:“哎呀别算你那变天帐了!七八十两没了我赔你!赶紧地把这酒给我上过去!”
麻姑就快哭出来了,没法子,又怕时间久了怠慢苏夫人,不得已咧着嘴忍着泪,小心翼翼一步三犹豫地,把这杯绿冰水呈了上去。
苏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青花瓷杯里的一汪碧泉,高妈妈先警惕地凑过来闻了闻,冰凉清新的薄荷香气,刺激着她的鼻息,她差点对着水面打出个喷嚏来。
“哎呀妈妈您可当点心!这鼻水要是进去了,这杯鲜汤可就完了!”
二丫也出来了,不卑不亢,冷静得像是绝壁上的染雪青松,笔直地站在苏夫人面前。
“您试试这个,这个虽是凉汤,不过天热,看您脸色又有些发暗,想是一路上过来闷着了,喝一口尝尝,保管您瞬间回到春天清新的大草原上。”
二丫娘听见女儿的话,心都揪到半空中了。
这都说得是什么啊!当着苏夫人的面,这丫头又发颠病了不成?!
苏夫人自然不动,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葭蒲,你先试试。”
一身绿衣丫鬟勉强上前来,眼神十分惊恐,可碍于苏夫人当前,不得已只得向那杯毒药似的水伸出手去。
触手的瞬间,葭蒲指尖凉了一刹,才一路车上的闷热顿见消退之意,手上舒服着,杯子便不自觉地送到了唇边,还没进口呢,先就闻见一股好闻的清香气。
好像夏夜洗过澡之后,坐在庭院的花影下,凉风送爽,翠鸟低鸣,干爽的身子被风一吹,舒服到入心骨的感觉。
既闻见清香,便愈发忍不住想试试味儿,葭蒲凑上嘴去,入口先是一凉,然后鼻窍内窜入薄荷的青涩淡香,瞬间头目一凉,接着舌尖便被烧酒的辣爽和冰块的冷洌刺激得一跳,紧接着又是青柠的酸震,三者混为一体,共同打造出一曲美妙的口腔奏鸣曲来。
酒是喝过的,可葭蒲从来没喝过入口这么舒服,清香美味犹如果汁般的酒,如果这也算酒的话。
可如果不是算酒,那入喉后一瞬间的刺激,又是从何而来呢?
抱着要将各种滋味追究到底,细细辨认的目的,葭蒲一口接一口,简直停不下来似的,很快就把一杯绿冰水,莫吉托喝得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