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娘收了,不敢多说什么,知道十姨也很为难,便冲徐妈妈笑笑,二丫便送人出去,临到门口,忽然手里多了个东西。
原来,是苏十姨趁徐妈妈在前不注意,将一只绣花羊皮金荷包塞到了她手里,见她抬头,冲她使个眼色,然后几步并一步,上车去了。
甜桃手里捧着送自己的同名果子,也冲二丫摆手,二丫笑着在车下招呼:“得空来玩姐姐,过几天我果林里要办一场蟠桃会呢!”
徐妈妈在车下掸灰,听见这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你当自己是谁?还办蟠桃会!”
二丫当没听见,依旧对车上摆手:“不定来多少女眷呢!苏十姨,您家气度排场大,想必有盛会一定不会错过,虽太太别说,我心里琢磨,就是这么个理儿呢!”
徐妈妈一听又是太太,嚣张的气焰立马下去半截,站马前默默思忖,好像确实城中有盛会,什么赏花看月的,苏家一场也不曾拉下过,若不去,岂不叫人笑话,当苏家姨娘又落个胎,太太就连面也不敢照了?
正想得入神,冷不丁马儿打个响鼻,唬得她向后一缩脖儿,差点没跌坐地上去。
甜桃看见了,当个笑话指给十姨看:“姨奶奶看哪,恶人也有恶人磨呢!老话真真不错。”
十姨将脸埋在块通花汗巾儿后头,不出声地笑了。
走回灶间,二丫低低问娘:“这十姨什么个来头?怎么从前吃过咱前果子认得您似的?还说什么赏赐,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娘忙着看火,头也不抬:“你那时不过丁点大,几个月的猫儿,记得什么?再说人家也不是专门到咱家来的,跟我也没多大交情,我是什么人,哪里攀得上她?这位十姨娘,是跟吴家三姨交好,那回不知为了何事专程来看三姨,路过咱家林子罢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丫心里点了点头,总觉得这里头有点什么问题还没解开似的,正要再问,麻姑硕大的脑袋从布帘子下伸出来的:“姐姐,前头还欠十几杯呢!您别顾着说话了,也做做生意好吧?”
于是乎好一场忙乱!
灶下火不断,灶上汤罐忙,风炉里炭火旺,风炉上泉水燃,一杯杯香喷喷的香草茶,或配了蜜,或配了果酱,也有配饴糖的,接而连三地送出去,甚至连如小山般高的点心匣子,也很快空了大半。
赶一批客人才走,套马上车的空儿,麻姑一头汗的跳着蹦进灶间来:“田家妈妈,这回不是我说嘴,只怕你要发达了呢!”
二丫看看外头人还好,也跟着进来:“发什么达?这钱我留着有用,用途都想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