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茶除了自家享用,就只有卖给过全少爷,还有刚刚才来的麻姑。麻姑不算,她才吃过走人,还没来得及造出声势,全少爷应该也不会乱说什么,毕竟他碍着二丫的威力。
自打他在这里设了赊帐的户头,二丫就告诫他不许宣扬,她之所以不收对方的现银子,也有这个目的在里头。
直到上了石佛的市集之前,二丫都不想将自己这个本事太过招摇地卖弄出去。一来为了准备到时一鸣惊人,二来也防有小人趁机捣乱操蛋。
这村里族长那边耳目爪牙不少,虽说现在是消停着,可也是因为里长那头还没给确定的信儿,甲长人选还没落定生效呢!
万一这事成了,又或是不成,总之尘埃落定之的一,保不齐三伯伯转过头来,腾出手来再对付自己呢?
事情在成功之前,总要揣着三分小心的,这是二丫前世生意场上花了不少精力的金钱悟出的道理。
因此听见田八姨这么说,二丫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
“您又从哪儿听来这些不靠谱的风声?我家茶水好怕是因为后头山上淌下来的山泉吧?水好,茶汤才有个新鲜劲儿,别的再没有了,您老怕是又被人诓骗了。”
田八姨狡黠地看着二丫,一张老脸似笑非笑皱成一张茄饼:“行了丫头!你骗别人可以,骗你八姨?不知道你八姨靠什么混上现在这口饭的?向来只有你八姨骗人家,别人想骗我老婆子?!门儿也没有!”
二丫还是一脸坦然微微懵懂,反正就是不承认。
“对于这种不实言论,我无法证实,更不能评论。”
这下换成八姨一脸懵圈地看着她:“说什么呢?听不懂!”猛地一拉二丫的衣袖:“不过眼下,我手里可有一桩好事,要介绍给你呢!”
二丫没想到自己的衣袖还被对方攥在手里,不由得向前一跌,瞬间强挣着站直身体:“您老算了,您老的好事我挨不上!再有什么老得快死得别人继承遗产的老地方,您便宜族长家女儿们去吧!我宁可自己挣些辛苦钱,也不要这天下掉下来的馅饼,您老放放手,不然我真喊人了!”
田八姨面露狰狞之色:“你少吓唬人!你喊人当我怕了你?你家住村这头,眼下又是上工之际,田里人都埋在稻杆里呢,听见你个鬼头音!再说我怕你喊么?真能喊起人过来,不许咱娘俩说话么?!”
二丫不理她,眼珠子一转,张大了嘴猛然狂呼:“来人啊!走水了啊!来人啊!走水了啊!”
春天干燥风又大,农家最怕就是走水,因此家家院里除了备个大水缸外,还时不时组织了不上工的娘们老人,满村落里大道小路地转,就怕哪家不小心从灶膛里崩出火星来,屋子又都是干草木头堆的,一烧烧成片,再将粮食干草烧了,那就是大饥荒了!
因此凡庄上人家,听见走水两个字无疑是针扎似的揪心的,二丫这两声厉呼同,别说将巡逻小队招来,就连地里忙农活的,也不少都慌张地抬起了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