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二丫啧啧有声地对文哥儿道:“这东西卖得可贵了!说它是蛋糕上的红宝石呢!”
这话文哥儿一个字也理解不了,不过他倒是很愿意看见,二丫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因她笑得燎亮;从里到外笑透了,身体笼罩在阳光也,也变得通透剔亮了。
“走吧!”二丫欢天喜地:“这下好了,头一炮可打得响喽!”
文哥一脸困惑,将背篓拎上身去,向二丫做了个手势。
什么头一炮?往哪儿打响?!
二丫神秘兮兮:“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得,还是这句话。
到时候,到什么时候呢?
文哥拉住二丫不让她向山下冲,眼神里有些不满了。
二丫嘿嘿地笑:“到时候,不就是到时候喽?你相信我,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只等到时候!”
几句绕口令似的话一说完,她便趁文哥愣神的瞬间,一溜烟窜了,甩下一串银铃似的笑,撒在山路野花间。
下山后二丫就忙开了,先将野果子通通淘洗干净,这项工作在没进家门时就完成了,正好山脚下那条河是现成的水槽,还因此碰上了对岸的洪五,对方高声大气地说他养了一群鸭子,过几天要请她和文哥儿吃鸭蛋。
二丫清脆地应了,又举起手里的果篮:“我也请你,请你吃点心喝果茶!”
洪五没听清:“吃什么?喝什么?!”忽然明白过来:“哦,上回你采的茵陈泡得了吧?得嘞,过几天我去你家拿酒!”
二丫笑得差点将手里的果子丢进水里:“这人就知道酒!我真想看看,他要知道我请他喝茶,该是个什么表情!”
说到这里,她脑子里忽然出现标准英式下午茶的场景,绣花桌垫上一水的纯银茶具,黑西装白衣领的男仆用一口纯正的牛津英文问那洪五:“sir,MayIhelpyou?”
一想到这里,二丫就笑得无法控制,脚下一滑,差点倒栽进河里。
幸好身后有个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这才幸免于难。
你这丫头到底要我救几回?!
文哥拎小鸡似的拎着二丫的衣领,将她拽到岸边干地上来,又气又恼又好笑。
二丫还在笑,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抖,最后扒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粗气,小狗似的,过后再看对面的洪五一眼,见他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于是又是一阵狂笑。
似乎被她的笑意感染,文哥心里的气散了,被她瞒着不说,被她吓了个半死的气忽然消了,不过这回终于得到机会,捏住了她小巧精致的鼻子,没再客气,狠狠地揪了一一把。
二丫仰面朝天,笑得无力,只得凭他去了,不过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盯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相视而笑了。
回家之后,二丫去了厨房放下果子们,然后伸头向灶上的锅里看了一眼,不由得又笑。
娘给地里的帮佣们送早午饭去了,不过倒是留下几只香喷喷的饼子,还有一大碗波菜鸡蛋汤,滴了些香油,揭开锅盖就闻见扑鼻的香了。
两人坐下吃了饭,然后文哥就要走。
得回去看书,三姨新定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