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就是哑巴,哑巴的大名里有个文字,不过除了吴家三姨,没人这样叫他。
坏菜了!
一听对方这口气,二丫娘的心便直通通地掉进了万丈深渊。
眼前的丽人,陡然间化为玉兰含霜,身上一股子冷冽气息,变成了一位俏生生的冰美人。
二丫娘心里替女儿捏了把冷汗,正要说她还小不懂事,二丫抢在她头里开口了:“是我,怎么了?”
二丫娘直想打自己,因舍不得打她。
“怎么了?”吴家三姨冷笑一声:“田五婶,我的规矩是全村人都知道的,没一个说过个不字,怎么到你闺女这儿,全当不理会?”
二丫娘红着脸,难堪地几乎要钻地:“他三姨,她这不是,脑子才好几天,还没转过弯来么?其实她本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两人在一起,也许哑巴看她动手,自己也就……”
“我家文哥从不下地,这是我给他立的规矩!村里人人知道,连他自己在内!从没人指派过他,他自己也知道轻重,凡的我话从不不依!”吴家三姨迷蒙如湖水般的眸子闪过幽幽冷光,端丽的面容上神色莫测:“偏你家丫头,要坏我的规矩?!”
二丫娘还想再辩,二丫拉了她一把,意思您别说了,这鱼头还得我来拆才行。
“吴家三姨是吧?”二丫慵懒地勾了勾唇,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厉:“您的规矩我是知道的,哑巴也从不忤逆,到点儿回家吃堞,早上过了饭点才出门,我虽糊涂了十几年,这几天清醒时还是看得出的。”
吴家三姨神色恹恹地摆了摆手:“那算什么?别的事……”
二丫忽然抢词:“别的事您就别管太宽了成吗?”
吴家三姨猛地被她这么一抢白,就跟要打嗝的人骤然被堵了气门似的,上不得下不去,噎在了半道上,顿时脸就白了。
“他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少年人了好不好?什么事都得经您同意不成?做什么不做什么?难不成家里还写着十几张纸几百条规矩让他背下来不成?”二丫颇有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之势:“这传出去,于他的名声也不利不是?他再乖巧,也不是您吴家三姨裤腰带上的一个玩具不是?!”
吴家三姨的脸由白变得死白,错愕和惊悚写满了她的眼底。
田家村里,吴字是个有功之名,还从没人敢这么直白到近乎无理地教训她。
就算二丫的话再有道理,于她的身份还有自尊,也绝对听不下去的。
可是,二丫犀利不留情面的话,却远不没到说完的时候。
“我知道您的意思,哑巴外形不俗脑子又够用,这些我都承认,仿佛该当是个有远大理想,具青衿之志的人,他那样的手,是该提文举墨,不该用来拿锄头捏扁担的,以免染了土腥气,您是不是这个想头?”
吴家三姨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几乎认不得二丫似的,死盯住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