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娘的心都热了:“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自然心里是有些不肯信的,不过女儿能有这份心,她已经知足。
锅里的香气连后门外的人都闻见了,浓郁麻辣,香气烂漫,全少爷情不自禁捞起袖子来擦嘴,左擦右擦总有馋水流不干,不由得发急:“怎么还没好,想馋死老子是怎的?!”
二丫放入排骨翻炒,嘴里冷哼一声:“外头什么声音这么吵!小心坏了我心情,手下怠慢误了火候!”
全少爷在心里骂了一句,到底还是安静下来了。
柳妈妈不便骂他,只有拿虾叔出气:“你这嘴上把了笼的东西!要你干嘛使的?少爷不好你要劝!倒好,陪着他偷东摸西,他忘了油瓶你还提醒他从柜子里拿瓶没开封的!明儿我回了老爷太太,看皮不揭了你的!”
虾叔愁眉苦脸:“得了吧你就!见好就收吧!你当我这份差容易干哪!别的不家,少爷身边换过几茬人,你不知道哪?!也就是我,毛顺时劝毛逆时哄,这几年算干了个长远。你揭了我的皮不要紧,一时半会,上哪儿再找个可心的,来伺候少爷呢?”
柳妈妈半天没开腔。
虾叔蹲了半天,腿麻了,换个姿势偏了身子,自以为把对方呛得无言以对了,便面有得色地继续道:“其实吃一顿肉有什么了不得?你不说我不说,老爷太太怎么会知道?家里人多对少爷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闹也没人会向上报的,你又何必操这个闲心?”
正说得起了劲,不想头上便重重着了一记爆栗,虾叔大惊,抬头欲让,却叫柳妈妈扭住了手动不得。
“我把你这没规矩的!”柳妈妈一肚子恼火全撒到虾叔身上:“都是你挑唆的!少爷小时还好,这几年愈发没了正形,不是跟他的人坏,又怎么会变得这么不求上进?!”
虾叔抱头欲辨,忽然腹部着了一脚,头上倒没人打了,指缝里一瞧,原来柳妈妈也着了一下。
“老子再说一遍,”全少爷一人独立,另两个都被他踢翻,因此显得格外高大:“别吵吵!里头误了火候,老子的腿脚不长眼睛!”
两人顿时都不再说话了。
二丫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冷笑:“娘你看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倒对忠心一片的下人下如此狠手!”
二丫娘苦笑:“所以让你别招惹他!全少爷是全家的独苗,家里宠得厉害,村里都传,谁沾上他谁倒霉!”
二丫向锅里注水,注意刚没过排骨便收,待娘加进几根柴火烧旺灶后,见汤汁滚沸,便下入调味料。
调味料里有些什么?
姜酒酱油辣椒油是少不了的,这些东西家里倒还有存货,也是因为一向没了能烹饪的食材,调味品便也没了用武之地。
“咦娘,这是什么?”二丫翻箱倒柜,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柜角深处避光地,有个不大的小瓷罐子,也就一指来高手掌那么宽,泥头封得好好的,看不出里头装了什么东西。
二丫娘丢下烧水棒来看,一见二丫捧出这个来,由不得抽一口凉气:“哟,这玩意还有哪!我当早吃得渣子也不剩了呢!哎呀丫头你可得小心些端,这玩意金贵着呢!”
二丫吓得一把将小罐子搂进怀里:“妈妈米亚,什么东西里头装的?”
开始她还当是爹的灵灰似的,后来听见娘嘴里冒出个吃字,方略觉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