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连向后退几步,靠在门上才没跌倒。
一院的婆娘看着都笑。
“你才放屁!”
族长夫人的笑还没维持一秒,二丫手也上来了,毫不客气将将她也推出去几步:“你才放屁!我家果林地肥种好,什么种不出?自己摸着良心说话!钎了多少枝出去卖的?!”
族长悚然失语,他那个傻婆娘却还在硬撑:“钎的哪门子枝?你怎么知道?别在这儿空口白牙地含血喷人!”
也是一向当二丫白痴似的,哪里想到现在的她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没钎?那一颗颗树上的青印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胎记啊!”二丫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我爹是种果子能手,我是他女儿,虽比不上他老人家能干,不过一双招子也不是瞎的!想必我爹选的种好,这才引得人眼红!收了他载的果子不说,还要卖他的树断他老人家的根!”
这话说得狠了。
在农家,最伤人就是断了人家的根,家中无后算一项,坏了人家的林子田地,也算一项。
断人生路就如同伤人家根基,都是靠老天收成吃饭的农人,谁不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二丫这话一出口,别说族长,就连几个闻声而来,扒在外墙听根的村民,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娘是个老实人,又看在是亲大伯份上,将我爹留下的心血让给族长大人您来耕耘,代价也不多,不过年底分些果子钱。可您倒好,卖了果子得了钱不说,连树枝也不放过,还说什么收成不好?”二丫向前一步走,推开挡在头里的婆娘,逼视族长:
“我也不怕您说我晚辈不懂事,不过当了大家的事,”二丫知道外头一定有人偷听,村里这种八卦传得最快:“您丢个可信话,真没卖出钱去?如果将来有人说看见您收了果子钱,又或是林子里有我家卖出去的果枝,您就卸下这族长的位置让贤?!”
三伯伯满心满眼的尴尬,却不怨自己贪心,而深恨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又眼神好,竟这么容易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暴虐的光,随后强行压下心中的怒,阴沉地道:“话不是这样说,果子当然卖出去不少,枝子是看在人家喜欢的份上,白送出去的。里长家也有呢,不信你去问?”
他当二丫田妈妈似的好欺负,不是说丫头随娘?再说老四在时,也是个温顺性子,女儿再狠,也狠不到见官的份上吧?
农人见识小,往往拿里长甲长就当了好大的官吏,见之如避猫之鼠,躲而不及。
三伯伯以为祭出这一手,二丫该怕了吧?
不想换来的只是一声冷笑。
开什么玩笑?!当年我在巴黎townhall旁的小酒吧打工,市长大人来了我还跟他合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