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带着诸葛亮归途的马车中。
“大哥。”
张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诸葛亮,嘴里忍不住嘟囔起来。
“这……这位军师,看着比元直还瘦弱。”
“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真能带咱们哥几个,跟曹操那帮虎狼之师干仗?”
关羽那微闭的丹凤眼,猛地睁开!
“三弟!休得无礼!”
诸葛亮手中羽扇轻摇,脸上没有半分恼怒,反而对着张飞,温和地点了点头。
“翼德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亮,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论冲锋陷阵,确实远不及将军之万一。”
张飞一听,嘿,这小白脸还挺识趣。
他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诸葛亮羽扇一指窗外。
“主公,请看。”
刘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车窗外,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的荒地,杂草丛生,不见人烟。
“此地,方圆不下三百亩,地势平坦,却荒废于此,实在可惜。”
诸葛亮的声音不疾不徐。
“亮观其土色,并非瘠薄之地,只需将西侧那条‘育水’支流,引一道水渠过来,便可化为上等良田。”
他又指向另一侧。
“那条河道,淤塞已久,水流不畅。若能组织民夫,加以疏浚,非但能多得百亩河滩地,更能利用其落差,兴建水力磨坊,其效率,十倍于人力畜力!”
“还有那片桑林,只需再建一座水力纺车作坊,新野一地之百姓,冬日便再无缺衣之苦!”
一番话,行云流水!
张飞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的迷糊。
“说……说这些有啥用?咱们不是要打仗吗?”
诸葛亮看了看张飞又转过头,看着刘备。
“主公。”
“兵者,凶器也。”
“民者,根基也。”
“根基不固,凶器再利,亦不过是空中楼阁,一推即倒!”
“亮,此番出山,辅佐主公。”
“首要之务,非是北伐曹操,亦非东征孙权!”
“而是……”
“变法!!!”
这,才是江源先生《民生论》的精髓!
这,才是那条通往“天下大同”的唯一道路!
听到此处的关羽抚着胸前长髯,对着诸葛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军师所言,暗合天道至理。”
“关某,佩服!”
张飞彻底傻眼了。
连他那眼高于顶的二哥都服了?!
“俺……俺听不懂啥叫根基,啥叫变法……”
他挠着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但听着,好像……好像是挺厉害的样子!”
“这小白脸……啊不!军师!好像是真有大本事!”
一句话,引得车内众人,都会心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刘备紧紧握着手中的《民生论》,看着诸葛亮,眼神炽热,一字一句,郑重起誓!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
“备,此生!”
“必将江先生之宏愿,付诸于行!必将这《民生论》之大道,铺满天下!”
“若违此誓……”
“天人共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