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的大儿子,正趴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
“我爹死得好惨啊!”
“都怪我!都怪我当初贪心,去那卧龙岗,求了什么狗屁的仙种啊!”
“什么仙人赐福!那都是俺爹拿命换的啊!”
“俺爹……俺爹的身子骨,都被那妖人,给吸干了啊——!!!”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
“不会吧?老李头前几天看着还硬朗着呢!”
“就是啊,自从用了卧龙岗的种子,他家今年收成最好,他还天天念叨着江源先生的好呢!”
人群中,一个外乡来的“秀才”,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
“唉,你们啊,还是太天真!”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那妖道,用一些蝇头小利,换你们的阳寿精气!你们还把他当活菩萨供着!”
“愚昧!可悲啊!”
这番话,像是一颗石子,在村民们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一时间,怀疑、恐惧、惊悚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
……
卧龙岗,稷下学宫。
甄宓一身素雅长裙,快步走入大堂。
“老师!”
她将一卷刚刚汇总好的竹简,呈递到江源面前。
“出事了。”
江源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堂内,诸葛亮、庞统、徐庶、吕玲绮等人,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过来。
“三日前,李家村老农李大,暴毙。其子声称,是被卧龙岗‘吸干阳气’。”
“两日前,陈留县有士子聚会,席间有人散播,说老师您欲行黄巾之事。”
“一日前,颍川有商队传言,我卧龙岗私藏兵甲,意图谋反。”
甄宓的声音,清冷而急促。
“这些流言,看似毫无关联,发生在不同地点,针对不同人群。”
“但它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的!”
“学生派人暗中查探,发现每一个流言的源头,背后都有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或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说书人’在推波助澜!”
她抬起头,那双智慧的美眸,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老师!”
“这不是意外!”
“这是一张,正在从四面八方,慢慢收紧的,无形大网!”
“有人在系统性地,从最底层开始,一点一点地,腐蚀您的声望!要将您,从神坛上,拉下来!!!”
“放他娘的狗屁!!!”
庞统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那张丑脸上,满是暴怒的杀气!
“是谁?!是谁如此卑劣!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污我老师清名!”
“老师!给我三百人!我这就去把那些嚼舌根的混账,一个个揪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子利!!!”
吕玲绮一言不发,但那只搭在方天画戟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整个大堂,杀气弥漫!
江源却只是放下了竹简,抬起手,制止了冲动的庞统。
“士元,坐下。”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江源的目光,看向窗外那片欣欣向荣的土地。
“我们的敌人,很聪明。”
“他知道,在棋盘上,他已经赢不了我了。”
“所以,他换打法了。”
“从棋盘上的博弈,变成了棋盘外的攻心。”
“他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毁了我?”
“恰恰相反。”
江源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
“他给了我一个,将我们的理念,将我们真正的道,彻底传遍这天下九州的……”
“绝佳机会!”
什么?!
众人全都愣住了!
被人泼了这么恶毒的脏水,老师非但不怒,反而说这是个机会?!
江源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
扫过杀气腾腾的庞统。
扫过眉头紧锁的诸葛亮。
扫过精明干练的甄宓。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攥紧了双拳的弟子身上。
徐庶,徐元直!
一个,以仁孝之名,闻于乡里的男人!
江源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
“元直。”
“这场看不见刀光剑影,却比任何战场都更加凶险的战争。”
“需要一个最合适的棋手,入局。”
“你的机会……”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