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已经在外边,高殷还真想再次提跨上马,驰骋起来。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城?”
郁蓝轻轻推开他,爬近车窗,问着侍女:“到哪了?”
“已到南城永安里了。”
听说是这里,旁边的士族随从们隐有笑意,就连高殷都忍不住轻笑,郁蓝不明就里:“你们笑什么?”
高殷便说:“早年间,南方也有一个齐国,亡于同宗萧衍之手,其中一支便北奔魏国,魏世宗赐予齐王爵位和宅所,那所宅子就在永安里。”
郁蓝听得一知半解,嘟起嘴:“那我们来这干嘛?”
“那萧家的齐王后来谋反,一族被赐死,其在洛阳的宅所也被抄没,不过我祖迁都于此邺时,是参考了洛阳的规划,那永安里也就同样被仿了过来。”
车速渐缓,想是要到位置了,高殷便手持浮尘,拨开珠帘,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宅邸:“那萧家齐王在永安里的宅邸,如今已是唐家之府。”
高殷隐约对唐邕有着怒气,或许是已经得到了段华秀的人与心,他便不自觉的厌恶起唐邕这个历史上的段华秀二婚来。而且洋子在生前大力夸赞他,说群臣给唐邕做奴仆都不够格,结果唐邕最后不声不响、圆润地成为了高演的臣子,就连高湛都看不过眼,把他夺权丢回家,也是怕了这种随风倒的墙头草。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孙子是唐朝名相唐俭,高殷搞死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即便至尊是临时起意,众臣勋贵也能知道至尊的路线,毕竟至尊不和先帝一样骑马突袭,而是大庭广众下招摇过市。
但他要去找哪家,就真不清楚了,实际上只有高殷自己才知道,因此车驾在唐府前停下,答案就此揭晓,在永安里的臣子们忍不住松了口气,又隐隐泛起失落:新君的口碑似乎还不错,不至于像先帝那样,杀人来出气……吧?
与这些劫后余生的家伙不同,唐家是真的被翻了牌子,府中下人连忙逃回府中,很快又涌出更多人来,布设好场地,欢迎至尊莅临指导。
唐邕本人亲自出迎,高殷正下着车,他已伸出双臂准备侍奉,高殷不由得笑起来:“金城朝朕来耶?”
唐邕闻言,跪在地上:“尊上点石成金,故庸人亦得妙用。”
高殷点点头,这个回答还算机灵。
“之前怜惜卿公务不停,才让卿回府休息些日子。先帝称卿一人当千,朕却还未见过,今日欲出猎讲习武事,请卿负责节度诸军。”
唐邕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接过他人递来的军文,这段时间内高殷就带着皇后在唐府内随意转悠,唐家人一大帮子只得小心侍奉,不知道今日至尊亲临是会带来福气,还是祸事。
对高殷来说,这算是先来踩点,等他逛够出了唐府,就见到唐邕侍立一旁,听侍者说已经阅览完毕。
“来,让朕看看卿的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