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男!”
王灵掀开车帘,笑着唤道。
“夫人!”
刘兴男小脸蛋红红的,屈膝施了一礼。
王灵留意到刘兴男背着个小包袱,暗暗一笑,便道:“考虑周全了?”
“嗯!”
刘兴男轻轻点头,脸颊烧的慌。
要知道,这可是王愔之的‘老娘’带她私奔啊。
“先上车!”
王灵招手。
刘兴男低着头,如做贼般钻上车,车辆调头驶向渡口。
王愔之前几日就来了,但大并非指日能渡,小船不能直接渡江,毕竟江面有数十里宽,波涛汹涌,必然拴在飞龙舰、虎卉舰或斗舰后面才能过江。
且全军超过三万人,还有不少马匹驴骡,要一趟趟的渡。
尤其是马,非常麻烦,船上不能载太多,不然过于拥挤马匹会狂躁,以斗舰为例,装载的马匹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匹。
渡江的过程,绝不平和,北府军全程围观,还布下军阵,迫使王愔之也布阵相抗,护住运河渡口。
彼此间的气氛剑拨弩张。
桓修一袭明光铠,骑在马上,身边是刘裕、刘毅、诸葛长民、孙无终、田洛、孟昶诸将。
虽然孟昶辞了军职,但平昌孟氏是将门世家,其父孟馥曾任中护军,其人被青州刺史桓弘征为主簿,待王愔之过了江,将随桓弘入驻广陵。
“王愔之的兵渡了大半过江,所剩不足万人,若本将举全军攻之,可否斩杀此獠?”
桓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左右问道。
刘裕心中一动。
很有可能啊。
若能杀死王愔之,他是愿意的。
在他眼里,桓玄成不了事,王愔之却未必,于是仔细观察起来。
“都督不可!”
孙无终急劝道:“王愔之乃受桓公之命,出镇彭城,若无端攻之,置桓公于何地?桓妥如何向朝野交待?”
桓修现出不快之色,不阴不阳的哼了声。
呵!
王逆党羽!
心里已经给孙无终判了死刑。
诸葛长民冷笑道:“杀就杀了,以桓公威望,何须交待,甚至于朝中抚掌叫好者未必少数,都督若有军令,长民愿为前锋!”
这倒不是逛言,朝中看王愔之不顺眼的大有人在。
你一差点破家之人,凭什么二十出头就身负重任,又凭什么娶了谢月镜还不够,分纳贺江梅与禇灵媛为平妻?
高门贵女是重要资源,貌美者更是凤毛鳞角,王愔之一人占仨,怎能不让人眼红?
“这……”
桓修却是犹豫了。
按理说,大江有数十里宽,王愔之将渡过江的兵运回来,没有一两天做不到,而以北府数万大军围攻王愔之不足万人,一两日内,未必不能破之。
可是他临到关头退缩了。
田洛本持无所谓态度,此时见着桓修的纠结模样,暗暗不屑,便劝道:“都督请看,王愔之有近二十艘巨舰泊在岸边。
我军若攻,他必向巨舰收缩,仰仗强弓硬弩拒之,只怕我军未必能于他的江北诸军回援之前攻破。”
是的!
王愔之怎可能不防着北府军,飞龙舰已经有了十八艘,一字排开泊在江边。
渡江主要是靠斗舰和虎贲舰。
宁可慢点,也不能操之过急。
桓修眸光明灭不定,越想越觉得田洛的劝说在理,好一会,吁了口气道:“罢了,且由他去淮北,眼下还是以桓公大业为紧!”
他担心的是,王愔之在北府军中并非全无根基,若久攻不下,死伤惨重,只怕军中会哗变。
而此时,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入王愔之军中。
“妾给你把人带来了,咯咯,要先过江么?”
王灵叮嘱了刘兴男几句话,就下了车,轻声笑道。
薛银瓶撇了撇嘴,很是鄙夷。
王愔之若无其事道:“先过江,刘寄奴盯了我好几日。”
“也好,到了江北,郎君再与兴男小娘子见面罢!”
王灵掩嘴一笑,回了车上。
车辆继续向渡口前行。
“郎君,拐骗刘寄奴的女儿,总是不太妥。”
薛银瓶忍不住道。
王愔之笑道:“如今已是骑虎难下,银瓶姊姊放心,刘兴男乃世间少有的赤子情怀,我不忍见她心灵蒙尘,遂带她出门散散心,我不会拿她怎样的。”
“哼!”
薛银瓶轻哼一声,鬼才信这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