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放心便是!”
王愔之笑道。
……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中夏沿海,从每年的秋末起,都盛行偏北大风。
海面上,海浪翻涌。
一前一后两只舰队借着风力急速行驶。
不时就有小船倾覆在海中,落水的军卒浮浮沉沉,很快就耗尽了力气,沉入海底。
“追,今次看孙恩还能往哪里逃!”
刘裕目中现出坚毅之色。
当了下邳太守,却没有经过刘牢之,等同于背弃了刘牢之,自然不会再给刘裕增添兵卒。
不过他在下邳编练流民,很快就把兵力扩充到了七八千,稍作整训之后,全力攻打郁洲岛,孙恩不敌,出海南逃。
卢循早已经回了翁洲。
刘裕经一整日追逐,已是大江口了。
一道蓝绿色的水线泾渭分明。
“师君,快看,前面有船驶来!”
突然张猛惊恐的大叫。
正南方向,出现了数十只影影绰绰的黑点。
“定是王愔之,此獠怎能不趁火打劫?”
一名亲随疾声厉呼。
孙恩现出了慌乱之色,北府追兵固然凶猛,但只会越甩越远,一旦进入甬东诸岛,他可以利用熟悉地形海流的优势,叫刘裕吃个大亏。
所以他只是远远吊着刘裕。
可是他断没想到,王愔之竟好死不死的出现了。
其实这次征伐不成,孙恩已经打算回岛上稍事休整之后,就南下广州,以交广二州为基业,以待天时。
深吸了口气,孙恩急声道:“传令,绕过王愔之,到外海再甩开!”
贼兵们也明白事态紧急,使出吃奶的力气划动大桨,水手则聚精会神的操帆,作战人员的目光在北府军与割鹿军之间交替扫视。
呼啸北风都吹不散那紧张的气氛。
“将军,孙恩转向了,往外海逃遁!”
桅杆上,一名了望手向下大呼。
“哦?”
刘裕浓眉一拧。
自打孙恩从郁洲遁逃以来,两支舰队一直沿着海岸线南下,毕竟外海的风浪更大,可孙恩为何要向外海逃呢?
“将军,前方有一支舰队出现,也转向追击孙恩了!”
那了解手又大声叫唤。
“尔母!”
诸葛长民破口大骂:“必是王愔之来捡便宜了,不如趁着大海茫茫,将此獠扔海里喂鱼!”
刘裕面色也不好看,冷声道:“且看他识不识相,否则别怨我不讲情面,先追击孙恩,莫让孙恩跑了!”
“诺!”
望楼上的令兵挥舞旗帜。
舰队渐渐转向,与割鹿军水军一起,一左一右,追击孙恩。
距离海岸线越远,风浪就越大,随军的斗舰颠簸不己,全靠积年老海贼那精湛的操帆技术,才勉强在风浪中行驶。
而新造舰是尖底船,吃水深,船侧水线平滑,稳定性强了许多。
以十一艘飞龙号为首,三十来条斗舰为辅,整支舰队四十来条船,以雁形的资态,呈S型前进。
“痛快!”
苏荃精示上身,那古铜色的皮肤上,肌肉虬结,亲自操帆,连呼痛快。
每一艘船的甲板内侧,都绑有竹筐,以木板作盖子,里面是一个个的隔仓,装有一枚枚以绵絮包裹着的琉酸手雷。
在海上,弓弩几乎没有准头,接舷跳帮也太危险了,投掷硫酸手雷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战斗方式。
斗舰其实也不差,产生于何时已不可考,不过大规模应用于水战始于孙吴。
经两百年不断改进,俨然成了款攻防均衡的主力战舰。
攻击力虽不如楼船,却胜在灵活,速度或许比不上艨艟,却体形庞大,拥有极强的攻坚破防能力!
并且抗风浪能力也强于楼船艨艟。
刘裕的舰队里,却有大量民船,虽然他占有先发优势,但是渐渐地,竟被割鹿军水军追了上来,几乎呈两翼,齐头并进。
不过孙恩军的船更杂,由最开始的十来里,被追近了五里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