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愔之蛮不在乎的挥手:“荆氏也是个可怜人,家里只剩她一个,雀儿若不纳她,活着都难。
再者,将来雀儿的庄子也要人打理嘛,我视你如妹,无论如何你都是大妇,雀儿若心有偏坦,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对了,可曾打探到家里情形?”
陈归女撇了撇嘴,一名老者,带着几个青年男子走来。
“老朽陈珍,见过郎君,亦谢过郎君对小女的照料!”
一名老者拱手。
“陈公不必多礼,家里情形如何?”
王愔之摆手道。
“哎~~”
陈珍叹了口气道:“城外的产业皆已乌有,幸而我家在城内有老宅,堪堪避过一劫,也算不幸中之万幸。”
王愔之陪着叹道:“颍川陈氏,本海内旺族,今次得脱大难,料是祖宗余荫阴庇,人活着,就有希望,听闻贵家在钱塘有分枝,不知可有书信往来?”
陈珍面带戚色道:“五日前,收得家书一封,吾从弟言:贼人相攻太急,不辨来路,恐家业不保,老朽亦是收得家书,才陆续将族人迁回城内。”
王愔之沉吟道:“总是会好起来的,待打退孙恩,我将往钱塘营建庄园,贵家也可遣人同去。”
“多谢郎君!”
陈珍连忙称谢。
他清楚,王愔之是有意带他,不然以陈家的虚弱,想要接手从弟的庄子,怕是人刚到钱塘就被左近豪强攻灭了。
“我与雀儿情同手足,自是应该!”
王愔之微微一笑。
陈珍神色稍滞。
其实他对薛雀儿不太满意。
讲的好听,汾阴薛氏,究其根本,不就是坞堡帅么?
颍川陈氏再落泊,又何曾沦落到与坞堡帅结亲?
可是形势比人强。
一来,陈归女于出嫁途中被义兴豪强劫走,虽未细说,但一个女儿家遭遇了什么,无须多言,况且陈归女在王愔之帐下听命,整日抛头露面,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二来,要想重振家业,还得靠王愔之提携,他不敢得罪王愔之。
“薛将军亦是年少有为!”
陈珍捏着鼻子赞道。
“好!”
王愔之点头道:“雀儿与归女两情相宜,既陈公属意雀儿,待得打退了孙恩,就把雀儿长兄请来,两家议一议亲事,如何?”
其实仅凭门楣,薛雀儿确实有点高攀,毕竟薛家只是坞堡帅,薛雀儿还不是嫡系子弟。
而颍川陈氏的先祖陈寔、陈群,皆为杰出一时人物。
用现代话来讲,这是典型的新钱与老钱的结合,老钱挂个老牌士族的牌子,实则内里早已蛀空了。
新钱虽冉冉升起,却苦无名望,两者结合,可取长补短。
薛雀儿和陈归女都有些紧张,他们压根没想到,王愔之会挑开来说,还是直接给陈氏郎主施压。
“便依郎君!”
陈珍看了眼薛雀儿和陈归女,暗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王愔之又打量向陈珍身后的几名青年,拜前世遗泽,他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而且前世有很多相人书,出于业务需要,也读了不少。
此时看去,这些子弟少了份锐气,多出些唯唯诺诺,甚至有的都不敢和自己目光对视,怕是读书读呆了。
他本打算如陈家有合适的子侄,不介意纳入帐下,可此时,只是暗暗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