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吾有一计,暂且响应师君号召,各带部曲粮草追随,倘若王郎能守住阳羡,我等可于阵前举义,得首义之功。
若是王郎不敌,那就没什么好说,诸公以为然否?”
“妙!”
“妙哉!”
“就这么办了!”
一群半大老头子,纷纷拍腿叫好。
……
两日后,阳羡!
城里充满着紧张气氛,各种小道消息捂都捂不住。
譬如孙恩已于上虞登陆,攻破县城,杀县长,正聚集兵马,随时攻打山阴。
又有消息,吴郡处处烽烟,各家采买的江北流民响应卢循造反,大肆屠戮主家,一座又一座的庄园沦陷,整个三吴大地已成了人间地狱。
吴兴太守谢邈被杀,永嘉、东阳、新安诸郡也开始有豪强响应孙恩。
而义兴境内,不愿从贼的县长令及其僚属全部惨遭屠戮。
这日,正午时分,天空阴沉,天气闷热,即便站立不动,身上都是一把粘乎乎的汗水。
王愔之、薛家子弟、十二家郎主,禇爽父子全部聚于北门城头,旌旗林立,人头涌涌。
有人好整以暇,有人目中透出建功立业的渴望,也有人紧紧攒住手中的长矛,透出紧张之色。
通向城头的甬道上,一罐罐火油、一包包石灰、一筐筐硫酸手雷、一捆捆的箭矢被役夫们运上来。
而在城门内侧,骑兵喂马的喂马,休息的休息,还有人在默默擦拭刀枪。
因阳羡城墙高仅一丈,在这个高度往下砸滚石檑木,效果有限,兵卒还容易成为下方弓箭手的活靶子。
另时人常用的金汁,其实是把双刃剑。
关键是城池狭小,人口密集,天气又炎热无风,烧煮金汁的气味经久不散,再有搬运时不慎溢出翻倒,极易引发疫病。
王愔之不担心打败仗,他担心的是全城瘟疫。
因此并不鼓励使用金汁,储备了大量的生石灰和硫酸手雷,金汁只能作为弹尽粮绝之后的备用手段。
在城池下方,有层层叠叠的贼兵涌来,裹挟着大量的老弱健妇,推着堆满土石的手推车,车前竖起简陋的木板挡箭。
又有三五成群的贼兵扛着竹梯,一队队的弓箭手混杂其中。
在阳羡城东十五至二十里之间,是震泽西北的连绵沼泽地带,近来又因降雨,水漫上岸,土地松软,不适合排兵布阵。
以西以南,则是低山丘陵坡地,只有北部呈大片平坦开阔地,故而贼军主力只能摆在北面,其他方向佯动。
薛安民沉声道:“贼不少于三万众,看来义兴的豪强几乎都从了贼。
“哎~~”
禇爽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道:“此战唯赖诸君。”
王愔之笑道:“府君不必担忧,贼军虽众,却不成势,且各家附贼,无非是打着抢掠一番的心思。
倘若数日急攻不下,必人心浮动,士气溃散,我们只需顶住三日,或可出城反杀,但凡附逆从贼者,抄掠其财,夷其宗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