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谢月镜便是顺道来探望禇灵媛。
王愔之拱手道:“府君!”
“王郎且看。”
褚爽把诏令递了过去。
王愔之接过一看,嘴角不由现出了一抹玩味之色,眉眼间还带有难以掩饰地兴奋。
夫妻俩心绪大定,褚爽忙道:“贤侄可有对策?”
王愔之澹澹道:“朝廷既有敕令,自是依敕行事。”
“呃?”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褚爽又道:“贤侄,这岂非激化义兴豪强对朝庭的怨恨?”
王愔之不以为然道:“府君奉旨行事,豪强大户要恨也只会恨朝廷,与府君何干?
想必府君也能看出来,祸乱已不可避免,在此之前,应尽一切可能增强自身力量,逼使豪强交出奴客。
不过不必送往建康,属下将择身强力壮者编入军中,将来贼兵四起,也有足够的兵力应对,事不宜迟,属下今日就发兵去讨要人手!”
“郎君小心!”
谢月镜清楚各家不会痛痛快快地交人,又要打仗了,美眸中带着丝担忧道。
“娘子放心!”
王愔之微微一笑,转身即去。
所谓奴客,奴是指奴隶、奴仆,客是佃客,客比奴的地位稍高,是半自由的人身关系,但依旧摆脱不了主家的控制,属于主家的私产。
非朝庭赦免、主家放遣或自赎,不得私自脱离主家。
这种制度,始于王莽改制,王莽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不得买卖,私属便是魏晋南北朝所谓佃客的先驱。
免奴为客,即主家放免自已的奴仆为依附民,司马元显再发私家客作为乐属填充兵役。
客的地位未变。
只是依附对象由个人变更为朝廷,本质上是对士家豪强的变相掠夺。
至于乐属,乐者,快乐,自愿也!
士族豪强们能愿意吗?
但不愿意不行,王愔之立刻点齐兵马,亲率步骑两千,带上床弩,开始扫荡除阳羡以外的周边豪强。
不得不说,朝廷并未完全失能,下发的敕书多多少少有些威慑力,但凡敢于反抗,当即剿杀,以床弩轰破土墙之后,部曲僮仆自己就会投降。
五日过去,王愔之灭了三家豪强,获得一斤重的金饼一千多只,百斤重的银冬瓜近六十只,姬妾乐伎女儿近四百人,佃户部曲超过五千。
粮草、家畜、绢布、兵甲无算。
这就是有朝廷名义的好处,可以光明正大的攻打庄园!
有此殷鉴在前,其余各家纷纷输粮送人,暗地里却是怨声载道,就连褚爽也连连摇头,这位贤侄太狠了。
不过一想到王愔之的悲惨遭遇,只能摇头叹息。
首祸者,乃相王父子与刘牢之啊。
是他们,把一个本是温良谦躬让的士家郎君,生生逼成了虎狼之辈啊。
如今的王家军,扩充到了六千众。
当然,王愔之暂时不会再混编,毕竟大战随时会来,没有训练的时间。
他的主力还是原先的兵卒,新兵作为辅兵守城,是耗材,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成为正兵。
不过骑兵扩充到了四百骑,两幢骑兵各有两百,这其实也是往段谷合手下掺沙子。
他又请褚爽给辖下的五座县城宣达喻令,让县里官吏豪强尽量迁入郡城,这并非强制,不愿搬走也不勉强。
事实上,没人举族迁来,一是故土难离,二是生怕被王愔之并其部众,夺其钱财。
王愔之在义兴的名声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