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氏就觉浑身上下,被温暖包裹住,顿时赞道:“此物披在身上,乃如暧阳置于衣内,绵絮远不及也,且味如初乳,不沾腥膻,玉奴真是了得。”
王愔之笑道:“阿母喜欢就好,对了,娘子,一会写一封信回家,让你兄带钱来采买。”
“嗯!”
谢月镜掩嘴一笑。
“哎,你呀!”
郗氏无奈摇头,不过眼眸中,尽是欣慰之色。
有哪家阿母,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成器呢。
如今看来,王愔之不仅是成器,实是超出她的想象太多,有时就会胡思乱想,会不会是天上的哪位神仙下凡,客居在自己家里?
随即问道:“这斗蓬可还有了?”
王愔之问道:“阿母可是要给谢夫人和褚娘子送去?”
“嗯!”
郗氏点头道:“毕竟是寄居在别人家,送些货礼,也可聊表心意。”
“还有的,再拿些香皂!”
王愔之回头示意。
女史与归荑屈膝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回来时,手里均是捧着一袭羊毛斗蓬,胳膊上还拐着个小包裹。
于是郗氏带着谢月镜与归荑女史去往主宅。
谢氏已经认命了,与郗氏倒也谈得来,两个妇人时不时聚在一起,因佛学成了当今的显学,故而常常谈佛论禅,也算有共同语言。
此时见着那洁白的羊毛斗蓬,又没有异味,自是赞不绝口。
禇灵媛当场穿上身,对着铜镜左照右照,还道:“月镜姊姊,王郎真了不得呢,居然把羔皮炮制的一点异味都没有。
而且啊,妹以前一直以为羊是黄颜色的,今日方知,原来羊是白色。”
谢月镜心里有了丝警惕,淡淡笑道:“郎君素好工巧之技,妹妹喜欢再好不过,待得再冷些,就可以穿上身了。
对了,还带了香皂过来。”
归荑会意地奉上小包袱,里面是一块块香皂,以浸了油的纸张包裹。
褚灵媛好奇的拿起一只,剥开油纸,扑面一股桂花清香。
再看肥皂,如成人手掌大小,方方正正,呈乳黄色。
“妹妹洗个手就知道妙处了。”
谢月镜笑道。
有婢女会意的打了盆温水过来。
褚灵媛双手蘸了水,拿起香皂搓了搓,生出一层泡沫,如找到玩具似的,禇灵媛放下香皂,使劲的搓,直至满手都是泡沫,才放入水中清洗。
再看自己的手,嫩嫩白白,滑滑腻腻,不禁惊呼:“阿母,好舒服啊,一点都不干,比胰臊子好用多啦。
王郎真了不得呢,送了这么好的东西过来,改日我们也得回送一份厚礼才是!”
谢月镜眸光微沉,她已经感受到危险了,却是笑道:“妹妹有此心意就好,不必专门走一遭,妹妹年岁也够了,姑母可曾为你挑选了人家?”
“哎~~”
谢氏叹道:“我家已大不如前,高不成,低不就,好在灵媛还小,再看看罢。”
高门士女的婚事,历来是个老大难问题,盖因吴侨不婚,婚嫁范围顿时少了一半。
其余还有门第高低、家族是否当权、家族之间是否敌对,有没有适婚郎君等多种因素的掣肘。
致使高门士女,十八九岁成亲者比比皆是,甚至明帝皇后庾文君,二十四岁才嫁过去。
谢月镜能在十六岁嫁给王愔之,她自己都觉得是上天恩赐的姻缘。
四个女人就这个话题谈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