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尚书台的一封问函发了过来,打开一看,是责问他是否收留了段谷合,若有,将段谷合槛送建康。
王愔之将信函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堆。
尚书台是什么地方?
司马道子父子把持,多回一句都觉得浪费时间。
“督帅!”
这时,跟随严慎去往京口的一名骑兵回来了,施礼道:“船队就要到西蠡河渡口了,请督帅备好车马前去!”
“哦?”
王愔之喜色一现,问道:“怎么过来的?”
那骑兵道:“是从京口走丹徒水道到晋陵,再走西蠡河过路滆湖百来里,就到了阳羡。”
江南一带,水网纵横,行船还是很方便的,不论丹阳水道,还是西蠡河,都始筑于春秋,而西蠡河之所以带着蠡字,据说是范蠡主持修建。
之后于秦朝和孙吴分别疏浚修缮,再与别的水系相连,构成了纵横江南的水运网络。
西蠡河在阳羡城东南十来里与荆溪交汇,流向震泽。
不过丹徒水系与破岗渎水系并不相通,两者以茅山为分水岭。
王愔之立刻让人回庄子,套上马车,带上部分军卒与力役,去往渡口。
当赶到时,正见一支船队,约有十条船,缓缓驶来。
因冬季水浅,岸边有纤夫在吃力的拉着纤。
“王郎!”
何会遥遥拱手。
“哈哈,竟是何兄,许久不见,令尊可好?”
王愔之拱手哈哈一笑。
“劳王郎挂心,家父安好!”
何会回了一礼,又打量向王愔之身后的军卒,感慨道:“当初我和家父还为王郎担心,不曾想王郎竟做得这般大的事业,着实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何兄过誉了!”
说话间,船只靠了岸,役夫上前,把货物运下船。
纸张不仅仅是左伯纸了,还有麻纸、麻黄纸、藤纸和银光纸,其中以银光纸价钱最贵,质地也最佳,但是价格是左伯纸的一倍。
王愔之打算多弄些纸张品种。
除此之外,还有饴糖、黄铁矿、石炭,各种皮裘,又腥又膻,有些带着汗臭屎尿味,难闻的很。
何会跳下船,狐疑道:“皮裘是从江北搜买,几个大钱就能买一件,便宜的很,不知王郎要皮裘做什么?”
“请何兄多住几日,拭目以待!”
王愔之神秘的笑了笑,便道:“我在阳羡有一所宅子,何兄不妨先住进去,过几日装了货再走也不为迟。”
“也好,就叨扰了!”
何会也不推辞。
下货的速度很慢,王愔之留严慎主持,便带着何会回了阳羡,安排在原朱家的宅子里。
虽然他不住,但宅子一直留人打理,剩下的歌姬乐伎也全部接回了宅子。
“见过郎君!”
众女被叫了出来,见着王愔之,眸光发亮,盈盈施礼。
何会顿时眼睛看直了,毕竟他头上有个老父,哪里敢于广置姬妾?
王愔之笑道:“这是我的好友,何郎,近些日住在这里,你等须悉心服侍,务必使何郎宾至如归。”
“诺!”
众女又齐齐施礼,眸光移向何会。
何会也是两眼放光,恨不能立刻拽上几个进屋,去逍遥快活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