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痛呼!
“孽畜,还有脸睡?老子的脸全给你丢尽了,郎君句句在理,可你这不孝孽子,想叫老子给你送终是吧?还不赶紧起来!”
说着,尤如不解气般,又是一脚踹上。
这人吓的连忙翻身爬起,垂手拱立,连大气都不敢透!
一名老妪猛揪住一名男子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不成器的,郎君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看哪家士族有象郎君这样,你还不知福。
罢了罢了,你就是陀烂泥,和阿母回去种田,一辈子就是个种田的命!”
“阿母,儿不是烂泥,儿再也不敢偷懒了!”
那汉子一个激凌,翻身跪倒,抹着眼泪大哭。
喝骂声、嘲讽声、鼓励声不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精神焕发,充满着昂扬斗志!
人都有表现欲与攀比欲,谁都不愿在自已最亲近的人面前丢脸。
王六王七想透了个中关键,这一招,妙啊,目中满是钦佩之色。
王愔之微微一笑,唤道:“诸位先沿着庄子缓慢行走,半柱香后集结!”
“诺!”
应声如雷。
接下来,是两百个俯卧撑,每五十次休息三十息,之后是爬树、上下坡跳跃之类的障碍跑,臂力练习以及投掷长矛。
这都是经过简化的特种兵训练科目,还有劈砍刺击等最基本的战阵搏击之术。
一天训练下来,每个人都累的像狗一样,可是一来,不愿给亲人丢脸,二来,有红烧肉等着呢。
倒也没人敢出半句怨言。
……
一晃,三日过去。
庄子里已经气象一新,妇人们抢着漂白纸张并制糖,谢月镜拿了一万大钱给王愔之,光是买原料就花了不少,还要负责每天的肉食,几近于见底。
虽只短短三日,但全军面貌大变,可以列出简单的队形行走奔跑,也能依着几种基本旗号与金鼓操演。
不要小看这一点,一支军队,能看懂旗号,听明金鼓,大体上令行禁止,可称为精兵。
王愔之主要还是占了人少的便宜,要是给他三百人,甚至三千人,绝不可能在三日内练到这个地步。
当然,他也不指望庄子里能守口如瓶,自己私下练兵早晚会泄露出去,可是他打着北伐的名号,谁敢来找事?
北伐,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更何况,庄里只有长矛、腰刀,没有甲,也没有弓弩。
除了操练阵型,基础体能与格斗训练,他还教人读书识字。
他自己编了部三字经,从三字经教起。
每日吃过饭后,统一学习一个时辰,庄子里有小孩子愿意来学的,他也教。
实则是把这些人当作军官种子培养。
作为高门甲族的一份子,这个阶层腐朽到了什么程度,他心知肚名,除了放浪形骸,目中无人,严重脱离实际,几乎一无是处。
而寒素庶族即便上位,或还不如士族执政,因为他们缺乏政治上的优越性,很没有安全感,生怕一觉醒来,已然人头落地。
所以为保住名位,会不择手段,这也是南朝宫廷政变层出不穷,改朝换代如走马观花般频繁的社会根源。
这世道,谁都没有安全感。
王愔之还是想培养些自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