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减下的所有俸禄,悉数转拨格物院,充作经费!”
“另外……”朱元璋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愿赌服输。从明日起,你们十一个人,给咱滚去格物院,报道!”
“你们不是看不起工匠吗?那咱就让你们去伺候工匠!”
“扫地、倒水、研磨、搬运材料!干满三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轰!”
这个判决,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让堂堂翰林,天子门生,去给一群匠人当杂役?
“不……陛下,不可,士可杀不可辱啊!”一个年轻的翰林修撰尖叫起来,涕泪横流。
“辱?”朱元璋冷笑,“咱看,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的脸,丢在了地上。”
他懒得再看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转头看向宋应星等人,脸上的煞气瞬间化为欣赏和期许。
“好小子们,给咱长脸了!”
宋应星等人又惊又喜,连忙跪下:“为陛下分忧,为大明效力,乃我等本分!”
“哈哈哈,好一个本分!”朱元璋大乐,走上前,亲手扶起宋应星,“方案做得好,但那都是纸上的东西。咱现在,就把这五十万两白银,和三万将士的安置,全权交给你!”
“咱给你一道特权金牌!营建期间,应天府所有衙门,包括工部、户部,全力配合!谁敢阳奉阴违,拖延推诿,你可持此金牌,先斩后奏!”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这等于,是给了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尚方宝剑!
朱元璋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改革的决心。
“臣……领旨!”宋应星手捧着那沉甸甸的金牌,只觉得比一座山还重。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格物院的命运,已经和这座即将拔地而起的“蜂巢城”,和整个大明的未来,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直瘫软在地的宋濂,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龙椅上那个冷酷的帝王。
他毕生坚守的信仰、尊严、荣耀,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一股急火攻心,宋濂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师!”
“宋学士!”
翰林院的官员们惊呼着乱作一团。
朱元璋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毫无波澜。
“拖下去,别在这碍眼。”
在他看来,一个旧时代的腐儒,其价值,甚至不如格物院沙盘上的一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