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愉悦(2 / 2)

清癯的面孔分明溢开了亲切的笑,却收敛在不张扬的稳重里。

一人一骑缓缓掠过郊野的旖旎风光,那人三十出头,长身阔肩,面颐疏朗,没带冠,只用幅巾束髻,恰显出三分洒脱气度。

安静下来,她轻轻咬住下唇,那么细小的动作却像在心里摁下一个决定,一个人,一个人,是那样一个人呵。

有细长的剑眉,悬直的鼻梁,眸子是碧蓝的一湖水,总是映出秋晚的沉静,你瞧他一眼,便终身不能忘怀。

他是注定要住进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生生死死,分分离离,欢乐也罢,痛苦也罢,住进来,便再也不会搬走,随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人生起伏。

洗练的月光是天神遗落的珠纱裙,甫一坠下凡尘,便断了线,一粒粒散乱人间,星星点点缀饰着尘世间的片山片水。

低低的笑声从腹腔里打着旋涡飞出唇齿,而后那笑声仿佛渐渐涨起的海潮,变得明快而汹涌,他竟然不能自已地大笑起来。

却为着君子不矜夸的品德,不能到处炫耀,偏今日穆卿尘脱口而出,虽是台面上的恭维话,却到底动听得很。

微雨飞舞的夜色中,轻软的琴声在空气里飘浮,音符沾在每一滴雨中,仿佛每走一步,身上都落了音符。

微锁的眉头,紧绷的额头,似乎他吃下去的不是米,而是一个又一个难题。

粗声大气地追问道,嗓门像房梁上丢春雷,炸得栋折榱崩。

松形鹤骨、餐风饮雪的神仙。

文可定国,武能开邦,敬礼而听谠训的姿态。

天下的老百姓谁愿意滋事斗殴,平安才是他们最真切的渴望,只有不治事的官员,没有不服礼的百姓,上居不尊,处事不公,下则离心,不听法秩。

彬彬有礼,姿容风雅,犹如浩瀚星河,壮阔汪洋,深不可测,广不可度!

一步跨进室来,似要疾奔上前,忽又驻足停住,往后面那个一直垂头不语的仆役飞快地看了一眼,声音一下哽在了嗓子里。

长发便似轻柔的云雾一样,从白玉般明润的脸庞边飘散开来。

垂头思忖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满脸的平静,慢慢坐回了榻席之上半倚半坐。

自己一向都是能够从容自如地做到随时随地“面如平湖而心如止水”之淡定沉静的啊!

天下之有威者,得人心则威立,失人心则威废。

他的心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带走了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但是他稳重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把一场严肃的讨论引向口舌之争,即使是与人辩论,他仍然保持着舒缓的节奏和平和的心态,没有人从他的眼中发现丝毫的不悦。

情感这东西,实在隐含着说不尽的奥秘。

一旦不投缘,哪怕是平常的一句话,都会种下深深的芥蒂。

权力,往往是催发兽性、扭曲人性的毒药,是离间亲情、斩断血缘的魔剑。

他从来不曾认真地看一看头顶的高天流云,也没有机会感受秋风染黄大地的力量。

望敌兴叹,无功自守。

四月是长安芳菲尽绽的日子。

他文质彬彬、谦恭有礼的态度使老者非常乐意回答。

人就是这样,当一切呈现出希望的时候,进入眼睛的事物都改变了它固有的颜色。

人之可贵,在自知之明。

山不拒寸土而见其高,海不拒细流而见其涤。

守旧而不知变,轻敌而不自省,结果让万名将士损伤一半。

兴大汉者,非少壮有力者不能为之。

言传身教,上行下效。

那雨水仿佛刻意掐灭声响的穿窬偷儿,在暗夜中且行不轨,钻入寻常人家,也钻入皇宫内省,对于春雨来说,贵胄与贫民并无区别。

钟鸣漏尽,京都中不得有行者。

一场寒雨趁着夜色,悄然落满了京都。

飘飘茫茫的大雪给古老的开封城裹上了银装。不见起伏,难辨喜怒,只听得出满满的居高临下。

一遇到灾祸,无数难民远离家乡,奔赴在异乡的凄惶土地上,仿佛一只只没有巢穴的蚂蚁,被政治斗争那冰凉的洪流撕裂了,吞没了,埋葬了。

他是刚正严肃的君子,宁愿舍生而求义,也不肯委曲求全。

无数州县因而残破幅裂,人人避之犹恐不及,岂能主动赴难?

清癯的面孔分明溢开了亲切的笑,却收敛在不张扬的稳重里。父亲说叔父足下生风,没有哪片土能留住他。

像惊见了雨后天空的一道绚丽彩虹。

不重视教育而希望得到贤者,就如同一块玉,不对它进行雕琢,却希望它光彩熠熠一样。

站在十字路口抬眼眺望,驰道像一条金色的锦带,伸向远方。

改弦更张,谈锋劲健,学养深厚,精稔儒美食玉馔。

虽然本官戎马一生,可并不以战事为乐啊!

那一双鹰眼,似乎可以看透人心。

处事果断,收放有度,治天下者,终不能以私乱公也。

对面是一个村庄,点点农舍,沿着河岸蜿蜒曲折坐落;太阳在雾气的过滤下,轮廓清晰地悬挂在上空。

觉得自己永远没法像远处那些少年无拘无束地嬉戏。

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理想似乎很清晰,却又难以捉摸,命运很模糊,却又不可抗拒。

正用一种隐晦、诡秘的眼神朝这边打量,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明白。

凝住了脚步,眉宇间闪过一抹犹疑之色,不过那也只是瞬间闪过,旋即恢复了平静。

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却毫无笑意,现在的每一分时光,都是从过去延续而来的,不查清楚过去,又怎么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不应做什么。

花朝月夕,相持相扶。拥裘围炉,温和贴心、善解人意,锦韬秀略,满腹才学,机谋善断。

他紧紧地抓住被单,把脸狠狠地转向里边,泪水肆虐不休,可他没让自己哭出声。

他像从悬崖边掉下,忽然一根绳索从天而降,不顾一切地抓住穆卿尘的胳膊,眼泪像爆开的泉浆,将视线里的穆卿尘洗成了重影。

谢相容仿佛出自本能,她将绢帛紧紧地捏住,竟像个维护心爱物事的任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