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笑意(1 / 2)

谢相容看着弟弟期待眼神,心底一软,嘴角逸出笑意,揉了揉他的脑袋。

“阿姐还有事,阿姐看着你睡,好不好?”谢相容轻轻拍着他,软声哄着。

到底年幼,谢相容轻声哄了一会,便睡着了。

谢相容捏了捏弟弟肉肉的小手,眉眼一片柔软,可她被挡住的眼里一片湿润,眼底满是坚定。

这一世,她要护他在阳光下安乐无忧地长大。

谢相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嘱咐嬷嬷照顾好弟弟,转身走进椒房殿。

椒房殿是皇后的寝殿,自皇后薨世,除了洒扫侍从,每月只有靖帝过来住几日。

殿内,十分冷清。

谢相容看着与母后在时一般无二的陈设,挥退宫人,静静走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最后坐在床榻上。

想起上官璃意有所指的话,谢相容拿起一支蜡烛,小心地在殿内翻看起来。

暗想若母后当真为人所害,一定蓄谋良久。

她想看看殿内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转身要离开,发髻却勾到珠帘,一枚镶金玉簪从发中脱落,滚到床底。

谢相容蹙眉,弯腰跪在地上伸手去够簪子,拿到簪子正往外退时,突然发现床底侧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心底莫名一慌,她稳稳心神,举着蜡烛靠近,想看的仔细一点。

可下一瞬,仿若一道惊雷在她头顶炸响。

床底侧板上是一个字。

一个血字。

蜡烛从手里掉落,谢相容猛然捂住嘴,死死盯着那个字。

床底侧板上的字并未写全,是一个尚未写完的“齐”字。

护国公,姓齐。

而能在宫内动手,还不被人发现,只能是后宫妃嫔。

淑妃,齐瑄!

谢相容脸色冰冷,眼眸一凝,像是冬日里的寒刀从她脸上刮过。

气愤之余,疑虑纵生。

母后身为一国之母,父皇是允她参政的。

可护国公府明知道就算母后去世,父皇也不可能扶齐瑄为后。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当年,母后生她时伤了身子,太医断定母后不会再有孕。

因此,在她周岁时,父皇便立她为皇储。

而且,父皇明确说过,不会易储。

在她十岁时,母后怀了晏儿,一直小心翼翼地养着胎。

可最后还是未足月生下了晏儿,半月后,母后溘然长逝。

若是为了地位,谋害的不该是身为皇储的她?

她的母后,那么聪敏的女子,若是真的发现有人要谋害她,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又怎么可能留下一双儿女和深爱的丈夫,坦然赴死?

谢相容深吸一口气,靠坐在床前,下巴轻轻搭在臂弯。

人人都说她母后心机深沉,贪恋权利。

说她当时选择名声不显,皇帝不疼、贵妃不爱,尚是晋王的父皇,是因为贺家早就猜到父皇会承继大统。

可她知道,母后当时虽为京都第一才女,可她并不在意虚名。

父皇,名声不显,是因为他爹不疼娘不爱,习惯将自己会的懂得都藏在心底。

而且,母后生前最后一幕,最惦记的也是他们三人。

她说,她很遗憾不能看她及笄、看她成亲、看她登基为帝;

她说,不能护晏儿成长,不能看他娶妻生子,她很抱歉;

她说,她对不起父皇,对他的诺言,自入了宫,就缥缈得握不住了。

别的,什么也没说……

谢相容缓缓抬起头,擦掉溢出眼角的泪水,逐渐冷静下来。

那么,这个血字又是怎么回事?

那明显是母后的字迹……

可母后明明什么都没说说,为何又会留下血字?

她的母后,不会留这么一个疑团给他们。

理清思绪,她又拿起蜡烛去看那个字。

这次,看得更仔细,她很确信是母后的字迹,可痕迹……

最多两年。

谢相容轻轻退出床底,眉头微锁,心中疑窦顿生。

留这个字的人,意欲何为?

上官璃,又知道些什么?

还有……

“殿下,小国舅他们快到宫门口了,您要去做些准备吗?”凌越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让这边的人都轻些,不要吵到晏儿,本宫稍后就到。”谢相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她不动声色地将床边复原,又前后查看一番,才转身走出殿门,看起来神色如常。

待她与凌越走远后,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从椒房殿侧角走出来,久久盯着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