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
苏婉清愣了两秒,眼神空茫得像蒙了层雾,显然对这个日期毫无印象。
直到她顺着谢闫尘紧绷的目光,落在日历上那个红得刺眼的圈。
圈里还画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才慢悠悠地“哦”了一声,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米饭”:“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过这种节日吗?”
没有半分忘记纪念日的愧疚,反而带着点“我都顺着你的心意敷衍了,你怎么还较真”的疑惑。
仿佛这个曾被她攥在手心,说要年年庆祝的日子,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冷战里,褪成了无关紧要的符号。
谢闫尘被这句话堵得喉咙发紧,眼尾的红意像潮水般漫上来,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泛出青白的印子。
苏婉清却像没察觉他的失态,只轻轻歪了歪头,手腕往回抽了抽,声音依旧平铺直叙:“还有事吗?我要去洗手了。”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手腕上的力道就松了。
她没回头,径直走进卫生间,直到门关上的瞬间,才悄悄松了口气。
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毯上。
谢可欣拽着苏婉清的衣角,献宝似的捧出自己的小型电脑,小短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鼻尖都沁出了细汗:“妈妈你看!我上周学的程序!”
苏婉清的目光先落在电脑上。
那是她小时候用过的旧款样式,只是机身更轻薄,屏幕更亮,像把童年的回忆镀了层光。
不过三分钟,一个简单的动画程序就在屏幕上跳了出来,是只蹦跳的小兔子。
“我,厉害~”
谢可欣骄傲地仰着下巴,小脸蛋红扑扑的,要是有条尾巴,此刻定然翘得老高。
苏婉清笑着伸手,指尖刚碰到女儿柔软的头发,就有十几根发丝轻飘飘地落在手心里。
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谢可欣才刚做第三次放疗,脱发的副作用就来得这么猛。
苏婉清的呼吸猛地一滞,方才的笑意像被冰水浇灭,心口沉得发疼。
她伸手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发颤,却刻意放得温柔:“我们可欣最厉害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闯过去,对不对?”
谢可欣只当妈妈是太高兴了,在她怀里蹭了蹭,咧开嘴笑:“当然~我最......厉害......”
卧室里,谢闫尘已经站了半个小时。
空气里还残留着苏婉清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可他心里却像被乱麻缠着。
关于苏婉清五岁后的经历,他找遍了所有关系,都没摸到半点痕迹。
而最扎眼的疑点,始终是苏婉清和许江的关系。
他太清楚了,从苏婉清嘴里,他永远问不出真相。
指节在手机屏幕上磨得发烫,谢闫尘终于划开通讯录,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到了永方总裁办助理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是谢闫尘,帮我约你们许总。”
对面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比王正真沉些,一听是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抱歉谢总,今天是周末,总裁不办公,要预约请您周中再打过来。”
过去他想和永方谈合作时,也被这样拒绝过无数次。
那时他以为,是自己从未踏足算法界,才入不了永方的眼。
可现在想来,永方拒绝他的时间,刚好卡在苏婉清嫁给他的前一个月。
谢闫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苏婉清抱着谢可欣的身影,心口的猜测几乎要破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