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让他进来吧。”

眼见自己是躲不过去的，皇帝无奈下令。

白老爷子大步上前进了御书房对着皇帝行礼。他礼数齐全，任谁都挑不出刺。

“老师请起。”

本朝极重读书人的地位，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想到白老爷子曾经对他的教导之恩，皇帝更是从轮椅上站起来亲自将白老爷子扶起。

然而，白老爷子膝盖就像是粘到了地上一样，死活不肯离开。

“皇上，今日老臣求见是想为外孙女讨一个公道。”

听他直言，皇帝也不再执意将他扶起。

“老师，这件事情朕已经听说了。都是北伯侯家那二小子混账，这才让楚姑娘受了委屈。”

皇帝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提到萧凌岳时更是一副气急的样子。

“老师，朕知道这件事情是楚姑娘受了委屈，只是如今北伯侯在前朝效力，为朝廷抵御蛮夷入侵。若是此时朕不顾他的辛苦功劳，怕是要寒了天下将领的心。”

他长叹一声，直接将自己进退两难的局面摆在了白老爷子的眼前。

若是白老爷子肯退一步，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白老爷子执意要为楚朝阳讨个公道，他也大可以以他不敬君上的罪名撕破脸皮。如此，皇帝自然不必两头得罪。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案。

可他是白老爷子亲手教导出来的。看着皇帝眼底算计的光芒不停闪烁，白老爷子大抵也猜到了他的用意。

“皇上，并非是老臣可以为难。只是如今那孩子在府邸里要死要活的，老臣实在是于心不忍。”

说到此处，白老爷子老泪纵横。

他这么一哭倒是把皇帝架在火上烤了。

先前一切应对策略此刻都已失效。

若是白老爷子在皇帝这里哭诉，还无法为楚朝阳讨公道的消息传出去，京城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皇帝是想要青史留名的，但留的可不是恶名。

他长叹一声，瘫坐回了龙椅上。

“老师，你想做什么还是直说吧！”

他可不相信白老爷子来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

北伯侯在北疆为朝廷抵御蛮夷的事情同样是人尽皆知。他的功劳不小，更是打着为天下百姓的名头，显然比白老爷子更占优势。

白老爷子面对他的追问摇了摇头，先前直挺挺的腰此刻也弯了下来，瞧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皇上，老臣只想为外孙女讨个公道。我白家数代男丁兴旺，女子却少。除了我的女儿，孙辈也唯有外孙女一个女子。若是老臣都无法为她讨个公道，那老臣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听到白老爷子这一番话，皇帝脸色骤变。

“老师这是想要为难朕吗？”

看着他满脸的不满，白老爷子摇了摇头。

“老臣自然知晓陛下坐在这位子上的不易，因此早早的就想好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目光灼灼。

“皇上，老臣愿意以白家世代的功劳，以及现在所有白家人在朝廷上的官位换一个公道！”

他这话一出，皇帝满脸难以置信。

“老师，你这是疯了吗？”

白老爷子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