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儿忽然开口。
钱勇反应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一抄两份,你我各执一份,出去之后各自找门路去送。”
说干就干。
赵蓉儿递出一方帕子,钱勇狠狠按在自己还未痊愈的伤口处,血液涌出。
“你疯了!”
赵蓉儿当即就要帮忙止血,伸出的手却被推开。
“赵姑娘,此处并无笔墨。”
赵蓉儿默然,看着钱勇以指尖做笔,飞快将已经烙印在脑海中的内容誊在绣帕上。
时间紧迫,两人都不知道隐刃会在什么时候回来,短暂交换了已知的内容。
临了,赵蓉儿在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
“还好没摔碎,他回来之后我会祝你脱身,离开之后再给伤口上药。”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药是你父亲准备的,日后他若知道,也会庆幸自己的馈赠。”
钱勇的伤,赵蓉儿方才检查过的,深可见骨。
现在这情况,去找别的大夫拿药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对方既然知道钱勇重伤,势必会让人家附近的医馆严加看管,让他等死。
钱勇接过药瓶,眼前又出现那个一着急就会跳脚的小老头。
“这些年是我不孝,帮将军完成夙愿,我再向他老人家认错。”
“辛苦你了。”
赵蓉儿说不出多的,只这一句。
但凡这事情的受益人换一个,她都能说对方这事情办得不地道,偏偏是萧柳钦。
他身上背负着什么,赵蓉儿是知道的。
那副担子太过沉重,她自己也试图帮着分担,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只会赞同。
“咕……”
狭小的暗道内,响起腹鸣。
赵蓉儿一本正经的神情褪去,有些尴尬。
一晚上加大半个白天水米未进,饿了也是人之常情。
“是我疏忽,暗道藏的我这些天搜集的吃食,赵姑娘稍候。”
钱勇急着起身,身形踉跄了一下,很快站稳。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赵蓉儿走向水幕。
雨大的水声充斥在耳边,让她无可抑制地想到萧柳钦。
他跟着朱成缙一行往什么方向去,他们又要到什么地方才能再见?
“阿嚏!”
远隔了几座山头的位置,萧柳钦打了个喷嚏。
他摸摸鼻尖,忍着眼前大气恢宏的建筑。
朱成缙这是修了一座“行宫”?
这么大的阵仗,此前竟然没有丁点风声传出。
“主上果真所虑甚远,这是不打算攻入京城,在此地称王了?”
萧柳钦话才出口,马上就被人瞪了一眼。
是郭子仪。
他还因为自己被蒙骗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一路都没有给萧柳钦好脸。
“起兵在即,褚老板,既然你已经是朱某的盟友,自然也应该来看看我们的地盘。”
此地是前朝皇帝的故居,朱成缙身上,亦是有皇室血脉。
可惜,江山动荡。
皇位在百年前易主,他这皇室血脉放到如今和行不通了。
“此地是太爷爷在世时修建,原是打算禅位之后安养天年,没想到,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