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风风火火便跑了。
……
入夜,慈宁宫一片静谧。
小佛堂前点着供灯,太后跪坐在蒲团上,神情专注。
月姑姑脚步匆匆,连平日最注重的规矩也忘了。
“娘娘,有宫外的消息。”
“有就放着,哀家念完经再看。”
太后双眼微合,口中却十分流畅,显然已经背下。
月姑姑却没退开。
“是那位的消息。”
啪!
一声脆响,太后手中的佛珠落地,急切转身。
伸向那薄薄一张纸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纸页展开,入目的字迹眼熟,却与从前苍劲的笔力不同。
“哀家老了,他也老了……”
太后抚上自己生出皱纹的眼尾,眸光一点点变冷。
“月儿,明早去跟皇帝说,那小丫头忽然一走,哀家还有些舍不得,明儿让她再来一趟。”
“赵姑娘?”
月姑姑一怔,没想到宫外的来信会跟赵蓉儿有什么关系。
“奴婢明日一早就去。”
她低声应下,退了出去。
太后指尖描摹着纸上那几行字,眸光微颤。
赵蓉儿没想到钱伯的动作会这么快,只一夜,她就重新踏足暂住过的宫殿。
“太后娘娘。”
赵蓉儿屈膝,视线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认识他?”
太后没让赵蓉儿起身,毫无预兆地问了句。
赵蓉儿立刻明白过来她问的是谁,指尖蜷了蜷。
钱伯会愿意被找到吗?
她是不想让太后被蒙在鼓里,可若是因此会让萧柳钦的人陷入被动……
“赵氏,哀家在问你话。”
太后语气陡然严厉。
“太后娘娘,民女斗胆,想问问您与那人的关系。”
“你这是防着哀家?”
太后眸光一厉,隐有怒意。
“民女不敢。”
赵蓉儿连忙跪下,低着头不敢看太后。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说出跟钱伯有关的事。
屋内气氛瞬间凝滞。
良久,赵蓉儿听见茶杯搁在桌上的声音。
咚!
“起来吧。”
赵蓉儿猛地抬头,太后面色缓和,并无责罚之意。
“你很好,不枉费他肯帮你。”
太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若赵蓉儿在她逼问之下松口,等着赵蓉儿的就是棍棒了。
宫墙之中,想让人丧命多的是罪名。
赵蓉儿全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谢恩之后两腿还在发软。
“你怎会跟他相识?”
太后似乎只是闲话家常一般,随口问道。
赵蓉儿张口,心中那根弦一紧。
“太后娘娘,不如您还是直接责罚民女吧。”
说着,赵蓉儿又要往地上跪。
月姑姑上前拉住了她。
太后也嗔她一眼。
“好大的脾气,坐着吧,哀家不问就是,只一句。”
太后神情认真,定定看着赵蓉儿。
“他如今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