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摄政王府的密令,一道接着一道,发往了北疆。
西山大营的兵马,调动频繁。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萧承煜,这一次,是认真的。
北狄王庭,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太子赫连成收到信后,气得当场砸了自己最心爱的玉器。
他一边咒骂着赫连明月的愚蠢,一边又对萧承煜的疯狂感到无比的惊惧。
打?
怎么打?
两月前的那场惨败,还历历在目。
如今的大宁国力蒸蒸日上,兵强马壮。
而北狄,却还未从当年的重创中,完全恢复过来。
这一战若是真的打起来,北狄……会亡国!
赫连成在王帐里,整整枯坐了两天两夜。
最终,他选择了屈服。
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一支由北狄亲王带队的使团,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大宁京城。
他们没有进鸿胪寺馆,也没有进皇宫,而是直接被带到了护国公主府。
当那个用千年寒玉精心保存的木盒,被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明轩亲自上前,打开木盒,仔细验看。
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株通体雪白,叶片上带着金色脉络的奇异草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没错。”
李明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是‘生肌草’。”
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
那一日,京城阳光正好。
一辆看似普通,实则内里极为奢华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护国公主府的门前。
沈知夏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长裙,站在马车旁,看着眼前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姐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她伸出手,轻轻为付满满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马上,可就是一国之后了。”
“再这么小孩子气,让文武百官看到了,岂不是要笑话皇上?”
付满满抽了抽鼻子,一把抱住她,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才不管他们笑不笑话!”
“夏夏,我舍不得你……”
陈可儿和萧梦然也红着眼圈,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是啊知夏,你真的……非走不可吗?”
“京城不好吗?如今谁还敢欺负你?”
沈知夏笑着,轻轻拍了拍她们的手背。
“京城虽好,却困住了太多的东西。”
她的目光,望向远处高高的宫墙,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与通透。
“这里有太多的恩怨,太多的算计。”
“我已经累了。”
“往后余生,我只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种花,养养草,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是她的真心话。
斗倒了董家,扳倒了萧凌雪,洗刷了李家的冤屈,也为自己挣来了一片海阔天空。
她该放下了。
几个姐妹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这是沈知夏最好的归宿。
她们叽叽喳喳的,又嘱咐了许多,无非是让她照顾好自己,记得常来信。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长街的尽头,两匹神骏的宝马,正并驾齐驱,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马上之人,一人身着明黄龙袍,一人身着玄色王袍。
正是萧承湛与萧承煜。
“皇上,王爷。”
众人连忙行礼。
萧承湛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沈知夏面前,那张尚带稚气的俊脸上,写满了不舍。
“知夏姐姐,你真的……不多留几日吗?”
他如今,已经越来越依赖这位聪慧通透的姐姐了。
“皇上,”沈知夏笑着福了福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您如今已是成熟的帝王,大宁在您的治理下,定会国泰民安。”
“我一个闲人,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萧承湛知道留不住她,眼圈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