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浑身一激灵,赶紧转过身去。
“王爷,”雷鸣大步流星地闯进来,中气十足地禀报道,“荣安侯和淮阳侯来王府了,说是有事求见王爷。”
青石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雷鸣。
雷鸣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萧承煜道看着沈知夏,半晌,伸手掸去她肩上的一片叶子,嘱咐道,“三日后出发,你好生准备。”
沈知夏颔首。
萧承煜带着雷鸣和青石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沈知夏才缓缓地抬起手,抚上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的温度。
这个男人……
真是霸道的不讲道理。
离京前的两日,沈知夏异常忙碌。
她先是巡视了自己名下的所有铺子。
随后,她又去了西郊。
看着眼前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沈知夏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些,都是她未来的底气。
是她复仇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出发这一日,天色微明。
京城十里外的长亭,早已聚满了前来送行的人。
付满满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拉着沈知夏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知夏,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天天给我写信!”
韩云霜递上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一些伤药和解毒丸,你贴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就连一向沉稳的萧梦然,也破天荒地多嘱咐了一句。
“万事小心。”
沈知夏看着眼前这些真心为她担忧的朋友和亲人,心中暖流涌动。
她一一与他们拥抱告别。
“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架极尽奢华的凤辇,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驶来。
看到那凤辇上的仪仗,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是大长公主,萧凌雪。
她怎么会来?
沈知夏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凤辇停稳,萧凌雪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看起来慈爱又温和。
“知夏啊,听闻你今日就要起程前往北疆,本宫特来为你送行。”
她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沈知夏却从她那双含笑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淬了毒的怨恨。
沈知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劳烦大长公主殿下亲自相送,知夏惶恐。”
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连腰都懒得弯一下。
萧凌雪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完美。
“你如今是护国公主,为国分忧,是我大宁的功臣。本宫身为皇室长辈,理应前来。”
她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了过来。
“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一些盘缠和补品,北疆路远,你要多保重身体。”
沈知夏看着那个锦盒,没有伸手去接。
“殿下的心意,知夏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知夏不能收。”
萧凌雪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她举着锦盒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僵持。
“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萧承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沈知夏的身旁。
他看都未看萧凌雪一眼,直接拉起沈知夏的手,将她带上了身后的马车。
“出发。”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车队,开始缓缓启动。
萧凌雪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怨毒与狰狞。
沈知夏!萧承煜!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大宁的疆土!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锦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去往北疆的路,本宫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
马车内。
沈知夏坐在萧承煜的对面,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萧凌雪今日此举,绝不仅仅是来恶心她这么简单。
她一定在路上,安排了什么。
是刺杀?还是陷阱?
“在想什么?”
萧承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沈知夏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我在想,大长公主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们。”
萧承煜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看着他从容镇定的模样,沈知夏那颗有些不安的心,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是啊,有他在,怕什么
车轮滚滚,载着他们,一路向北。
而就在沈知夏的车队离开京城不到一个时辰。
京郊一处极为隐蔽的庄子里,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也悄然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
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执拗的光芒。
“这一世,我董艺宁,定要坐上皇后之位!”
她戴上一顶帷帽,遮住了自己的容颜,翻身上马,朝着与沈知夏截然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沈知夏,还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大长公主的杀机,还有一个,对她前世所有机缘都了如指掌的……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