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没想到沈知夏竟然连场面功夫都懒得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拒绝了她!
这无疑是当众打了她的脸!
“护国公主这是……看不起本宫?”她的声音陡然转冷。
沈知夏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大长公主误会了。只是知夏刚刚才在金銮殿上,将所谓的‘家财’尽数捐出,如今实在不宜再收受任何贺礼,免得落人口实,说我沽名钓誉。”
“更何况…”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炬,“我李家七十九口人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我母亲枉死之谜尚未解开,知夏实在没有心情,收什么贺礼!”
这话一出,萧凌雪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沈知夏…她知道了什么?
她是在暗示什么?!
不可能!当年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她不可能有证据!
萧凌雪强自镇定地冷笑道:“护国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家的灭门惨案,不是景王勾结北狄所为吗?皇上和摄政王正在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在这里含沙射影,又是何居心?”
“我没什么居心。”沈知夏冷冷地看着她,“我只是想提醒某些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欠下的血债,迟早都是要还的。”
说完,她不再看萧凌雪那张变幻莫测的脸,转身对众人道:“今日多谢各位前来道贺,知夏心领了。天色不早,各位请回吧。”
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而且是连带着大长公主,一起驱逐。
人群中跪着的陆砚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知夏。
锋芒毕露,言辞犀利,面对着权倾朝野的大长公主,也丝毫不落下风。
那份从容与气度,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光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他所以为的那个温婉柔顺、逆来顺受的妻子,不过是她为了维系那段可笑的婚姻,而戴上的面具。
如今,面具摘下,露出的,是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绝代风华。
萧凌雪愤然甩袖,回到了马车上。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她洞穿。
沈知夏,你给我等着!
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她吩咐寒霜将车帘放下,声音尖厉地对车夫喝道:“回府!”
华贵的马车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仓皇离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落下帷幕。
栖梧院内,付满满后怕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知夏,你刚才真是太帅了!怼得那个老妖婆脸都绿了!”
韩云霜也一脸崇拜地看着沈知夏,“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长公主吃瘪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沈知夏却笑不出来,她的神情依旧凝重。
“她今天来,不只是为了给我下马威。”
她看着萧凌雪马车消失的方向,眸光深沉,“她是来试探我的。”
“试探?”付满满不解。
沈知夏没有为几人解惑,只淡笑着给孙德海送上一个荷包,恭敬地将人送走。
……
摄政王府。
书房内,萧承煜正听着青石的汇报。
“…大长公主今日去了栖梧院,被沈…被公主几句话就给怼了回去,属下看她那样子,只怕是气得不轻。”
青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萧承煜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的小狐狸,爪子是越来越利了。
“王爷,”青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孙德海也去了,还给公主递了封信,说是皇上亲笔……”
“咳咳!”
萧承煜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他抬起头,盯着青石,“你说什么?皇上给她写了什么?”
青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道:“属下不知信中内容,只看到公主看完信后,脸……脸红了。”
“脸红了?”
萧承煜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萧承湛那个臭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放下茶杯,起身就往外走。
“王爷,您去哪儿?”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