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车的伙计如何?”
李掌柜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伙计们一直跟着粮车,进去峡谷的,都是王府暗卫乔装打扮的。”
沈知夏颔首,让春桃安排人送李掌柜去追粮车。
“云芷,”她揉着眉心,“北斗回来后,让他去摄政王府问问。”
“是,奴婢记下了。”云芷点头应下,正要出去,又不放心地回头,“主子,外面的事情有北斗,您……还是歇歇吧。”
沈知夏点点头,没再硬撑。
董家,书房。
董阁老将手里的密信揉成团,砸在了董忠的头上。
“老爷…老爷息怒…”董忠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息怒?”董阁老猛地起身,眼里是熊熊怒火,“你让我怎么息怒?!锦州的事情一旦被他查实,我董家…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他敢断定,那本账册一旦落到萧承煜手中,大长公主必然会将他推出来挡灾。
董阁老剧烈地喘息着,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董忠,“妙音庵那边…如何了?”
董忠连忙道,“大夫人已经回府。她已经见过‘慈航师太’…那位答应,会在宫里做一番安排。让姥爷想办法处理沈知夏。”
董阁老点了点头,想了一会道,“沈知夏一个下堂妇,不安于室,囤积居奇,意图趁着锦州水患大发国难财,败坏朝廷声誉…”
他一早就听说了沈知夏购粮的事情。
“让户部那边奏请皇上,下旨申叱,”董阁老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算计,随即又摇头,“不够!这还不够!摄政王在锦州稳住了局面,皇上必会力保沈知夏。她刚刚捐的那二十万两,也会让其他人有所犹疑。”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猛地停住,告诉董忠,“再加把火!立刻去告诉御史台的人,让他们联名上奏,弹劾沈知夏。就说她所谓的药田果园,不过是巧立名目,侵吞朝廷用以安置灾民的西郊土地。她救济灾民是假,收买人心、图谋不轨是真!还有,重点提她与摄政王过从甚密一事。一个下堂妇,却勾引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这种人,必有不可告人之事!”
他顿了顿,又想起一件事来,“另外,给殿下递话,让她好好照顾一下那位容安郡主。”
选秀在即,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是!属下这就去办!”董忠领命,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董阁老独自站在书房里,看着窗外,只觉得无比嘲弄。
他苦心经营几十年,难道真要毁在一个女人和一个黄口小儿手里?
董家的另一个角落,祠堂里。
董婧婧蜷缩在蒲团上,身上裹着丫鬟偷偷送来的薄被,却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被禁足的委屈,被祖父厌弃的恐慌,日夜折磨着她。
就在这时,祠堂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缝,一个食盒被塞了进来,同时还有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告诉您,她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来的!”
董婧婧认出来人的身份,喊了一声,“茉莉?”
茉莉点点头,“是我!我家小姐说了,沈知夏那个贱人害大小姐到如此境地,她不会放过沈知夏的!”
董婧婧爬过来,抢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米粥和几碟小菜。
她感激地对茉莉说道,“到现在竟然只有你家小姐还记着我。”
“那是自然,您可是我家小姐的亲姐姐。”
茉莉说着,直勾勾地盯着董婧婧。
当董婧婧将那碗米粥送到嘴边时,茉莉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