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那儿等，等了足足十分钟，才终于等到宁鱼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可光是啦第一句话，就足够让厉时雁后悔刚才和她说那么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哄她，后悔自己没有陪她，后悔刚才对她说话的态度不够温柔。

后悔一切。

都只因为宁鱼的那一句：“小哥，其实我这几天也想过了。我们俩在一起生活得太久了，而且年纪也都不大，也没有接触过别的异性，所以很容易会对自己的心意产生误解。这几天我仔仔细细想过了，我对你其实…”

厉时雁清楚地能听见自己有些颤抖又难以置信的嗓音：“厉小鱼，你想说，你从没有爱我过？是吗？？”

十分钟之后。

宁鱼说了第二句话：“是。既然小哥你也想明白了，我们…分手吧。”

后来的一切，不管是在宁鱼心里，还是在厉时雁心里，已经重演了无数遍。

想起从前那一切，厉时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猩红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宁鱼。

其实他已经猜出些什么，他想问什么，可嗓子眼都干涩难动，实在是什么都问出来。

只用对上厉时雁那一双猩红的眼眸，宁鱼反握住他的手，嗓音温柔：“小哥，走吧。”

去看看当年事情的真相。

去看看她当年的苦衷。

去看看导致他们俩分开整整八年前的缘由。

宁鱼拉着厉时雁走进那医护疗养中心，大厅中护士来来去去。

她拉着厉时雁直奔电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七楼的按钮。

当电梯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宁鱼才听见身后男人低哑的嗓音：

“经常来吗？”

宁鱼笑了笑：“逼着你分手之后，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宁家找回去之后，就没有来这儿的自由了。”

接着又是沉默。

宁鱼牵着厉时雁的手走出电梯，路上遇见一个熟人，七楼护士长。

护士长一看见宁鱼，就停下了脚步：“小鱼！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还好吧？？”

宁鱼笑着点头，也问她好不好。

“害，都一样吧。年年都是病人和中心，不过杨教授今年之后就要退休了，你来的真好，他这阵子正念叨你呢。”

那护士长说着，目光一转看见厉时雁，笑道：“哟，这是……你那个小哥？？”

宁鱼点头，“是他。”

厉时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护士长满眼满意：“行了行了，今天来看心理医生的没几个，你直接去找杨教授就好了，我也去看病人了。”

宁鱼和护士长分别，牵着厉时雁的手，走向了最尽头的那个诊室。

厉时雁的目光落在门口的那个诊室牌上——心理疾病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