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雁看着宁鱼那呆呆愣愣的模样,禁不住勾了唇角:
“明天吧,明天可以调休。”
他倒是想要看看,面前这姑娘,想要怎么把小言言带到他面前来?
他倒是还要演一演,没见过宁时言的样子。
宁鱼一听,听着厉时雁那语气,总是下意识地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真的假的?这么巧吗?好像有点快了?”
什么真的假的,厉时雁现在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把宁时言抱出来,再一左一右地把自己老婆孩子抱上车,直接打包带回北山墅好不好??
还快。
哪里快??
他失去了那么多年,错过了自己老婆和孩子那么多年,错过了那么多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刻,错过了那么多幸福快乐的时光,他不仅不觉得快,他恨不得现在就见,立马就见。
厉时雁看着她,歪了歪头:“哪里快?我现在就很想见。”
“现在不行。”宁鱼一听,立马回答,“现在太晚了,人家都已经休息了,而且这件事儿,你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就是有一点…不太好。”
宁鱼说得有些不太清楚,也没说明白具体是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么说着。
厉时雁当时就懂了,想了想,觉得以他们家小鱼这个性格,在比逼着他分手之后,又突然瞒着他生下了言言。
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了,而且小言言确实也随了她,眼睛有点问题。
确实他们家小鱼是会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确实会觉得有点亏欠他。
“没事儿,不管是有什么事情,以后都有我和你一起承担,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厉时雁刚伸手,宁鱼就已经很顺手地低头凑了过去,乖乖让他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以前是小哥不知道,是小哥什么都不知道,才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
厉时雁说着,其实他自己也时常想,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了宁时言的存在,知道了他家小鱼怀了孩子,他还会不会离开,还会不会和她分手。
厉时雁不知道。
他一定不会离开,可是分不分手,他真的不太确定。
不是因为想和她分手,而是太过了解宁鱼了。
他和宁鱼之间,都是比对方都要更加了解自己的存在,他了解宁鱼的倔强,也了解她那一颗藏在温柔安静下骄纵可爱又善良的心。
更加了解宁鱼表面上看着是最善变最好哄最温柔的,平时吃饭都是前一秒火锅后一秒变烧烤的,生气的时候哄两句就好了,几乎也没有什么很坚定的时候,就以为她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
可实际上,她真做了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比如她跪上西山寺,一千多级台阶,那么大,大到足够将她淹没的暴雨,比如西山寺住持的几次劝诫,甚至是生死的威胁,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停下脚步。
更比如八年前她逼着他分手,宁愿眼睛眨都不眨地伤害自己,她是真打定主意了要逼着他走,逼着他分开。
就算那时候厉时雁知道,宁鱼已经怀了孩子,也知道她绝对是有什么苦衷的,他根本就不想走,他根本就不想和她分开,可还是被她那决绝又残忍地伤害自己的行为弄得毫无办法。
他只能缴械投降,只能按着她的意思离开,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