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三郎,你、你回来了啊!”今天一大早去桃源村过礼,乔熹却说自己肚子疼,就没有去了。
自从答应了夏掌柜的,乔熹拿完银子是高兴了,可心里总是怕和三弟对视。
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怕被他看出端倪。
尤其是三弟那双深邃又精明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他一样。
“嗯。”乔荀淡淡点点头,问道:“二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麻烦的地方?没有啊,怎么了?”乔熹故作淡定的反问一句。
乔荀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勾唇淡然一笑问道:“既然没有,我觉得二哥应该能知道,还是咱们的兄弟感情最为重要,二哥你说对吧?”
乔熹听得心中直打鼓,他有些不懂乔荀为什么会这么说,刚想问,乔荀抬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嫂这一次没了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过,但这件事情不能影响你我兄弟的感情,不是吗?”
“嗐,我当什么事呢,你说这个事啊,都过去了,反正我和你二嫂还年轻!”乔熹猛然间松了一口气冲着乔荀笑道:“你放心吧,这次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怪不得任何人,跟姜家姑娘也没任何关系,我们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和你们生嫌隙的,要怪就怪你二嫂没事掺和这个破事,怪那孩子命该绝。”
提及没有了的孩子,乔熹的心中多是惋惜。
他以为乔荀怕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感情,所以自己今天才不去姜家下定礼的。
但乔荀却以为是因为这个事情乔熹才会答应了那个掌柜的事,试图隐喻的让二哥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兄弟俩互相误会着对方的意思,一错再错。
“行,既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生嫌隙,那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好好相处,莫要再做任何损伤家人的事情了。”乔荀点到为止,没有将话说透。
乔熹一脸虚心的点头答应:“那是,咱们虽然分家了,却依然是一家人,这些小事都不足挂齿,呵呵!”
乔荀这才回屋去了,乔熹送着碗筷去了厨房洗干净,放在自家的篮筐里后轻拍着胸口进屋了。
赵氏躺在暖炕上一遍又一遍的清点银子,三个十两的银锭子都快给她包出浆了。
乔熹见状低声说道:“你收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看,也不怕叫人突然闯进来看见了。”
赵氏高兴的应了一声,立即收起银子放到身后的矮柜里面,拴好以后上了锁这才看向乔熹。
“当家的,咱们家开春以后着手盖新房子吧,到时候咱们手头分的钱,再加上我回娘家借一点,也盖个三间砖瓦房的大院子,好不好?”
乔熹有点想拿这个钱去城里做点小买卖,地里的活儿到时候可以赁给需要地的人种,或者便宜点给大哥爹娘他们种。
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帮着夏掌柜打探消息了,那尾款的二十两银子可就拿不到了。
而且夏掌柜说了,要不好好的办事,他有的是办法收回定金。
犹豫一瞬,乔熹点点头:“行,那就开春盖新房,我这几天就去找里正把咱家新的地契批下来。”
赵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还能靠着小叔子发家。
“对了,刚才三弟跟我说,不要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三弟妹,伤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我已经跟他说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会和姜家姑娘计较的,回头姜娴嫁进门你可别给人甩脸色!”
乔熹一边忙活手中搓麻的活儿一边说。
赵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冷下来了。
“他还好意思说了,要不是那个姜娴说话气人,大嫂怎么可能没轻没重的害得我没了孩子。”
一想到盼望了三年的孩子没了,赵氏心头又是一阵心痛。
叫她和姜娴和平共处,她做不到。
赵氏闷闷地没说话,乔熹一看媳妇又不高兴的模样哀叹一口气。
“过去的就过去吧,这五十两银子咱也是背着三房赚到的,就当是他们赔咱们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行不?”
“行吧。”赵氏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却很排斥。
反正都分家了,等新房子盖好了他们就搬出去。
姜娴嫁进乔家门也甭指望她这个妯娌给姜娴好脸色,反正她永远忘不了在姜家门口丢掉的孩子。
她也没那么大度!
……
翌日。
一大清早,郭府派了下人过来请姜娴一家子去均溪县里参加郭府嫡子的洗三宴。
糖糖受伤了,姜娴婉拒一通,但架不住郭县令太盛情,不仅请了姜娴还请了乔荀。
最终姜娴和乔荀一块去了一趟均溪县,叫姜顺德夫妻俩在家好好照看糖糖。
郭平安人到中年,喜得贵子。
顾染清母子俩又脱险,现在恢复的不错,所以他把儿子郭拂尘的洗三宴大办特办,等姜娴和乔荀到了县衙后头的郭府时,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
男女分席,姜娴被顾染清的贴身丫鬟霜雪请着去了厢房,乔荀则是被郭平安带着引荐一众同僚好友,十分给乔荀的薄面,这让县学的王教谕训导他们心中有些微微惊讶,一时间不知道郭平安这是何意?难道真要帮乔荀,而不惧俞氏父子?
姜娴跟着霜雪一进厢房,屋子里地龙烧得蒸热,她都有些不适应。
顾染清靠坐在床上,脸上恢复了一点点气色,正看着床里面睡熟的儿子郭拂尘。
此刻厢房里仅有顾染清的娘家人和两个姐妹,便没了旁人。
她本来也不是均溪县人士,在均溪县认识的那些妇人大多都是萍水相逢,经此一遭顾染清也懒得和那些人打交道,毕竟她们最喜欢背后议论她的商户之女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