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癞子可没空听媳妇叭叭这些:“你赶紧说,你找糖糖干啥了?没惹事吧?”
对于自己这个媳妇,除了彪悍无脑,陈三癞子没其他感想。
生怕赵金娘又惹出事来,就说前两天想占姜娴便宜挣点钱,结果最后还倒亏十五文钱。
十五文钱都够买两斤猪肉吃了,陈三癞子气得当晚还和赵金娘吵一架。
赵金娘撇了撇嘴:“没说啥,就告诉她姜娴马上要嫁给乔童生了,男方家肯定不要这个拖油瓶啊,姜娴现在不嫁人就要被抓去坐牢流放啥的,肯定要听男方的话,那傻丫不久又被丢下了么!”
陈三癞子奇怪地盯着媳妇:“然后呢?”
“没然后啊,我说了几句叫傻丫赶紧想清楚,在被姜家抛弃之前还能回来,我们还愿意要她,不然到时候村中可没有好心人家继续收留她了……”
毕竟光景这么难,谁家有富裕的粮食多养一个人啊!
“行了行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官府文书都弄妥当了,是你想改就能改的,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有这个功夫给咱儿子多换点药,擦擦身子,两孩子都要馊了。”
陈三癞子腿上有伤,至少要休息三个月,胳膊上也有一个贯穿伤,只怕日后恢复好了也不能干重活了。
最要命的是两个孩子身上一个烫伤严重,一个戳伤了腿,陈郎中配的药格外的难闻,三个病患天天躺在一张炕上都快熏死他了。
要不是手脚不便,他都亲自给两个孩子擦干净换衣裳了。
赵金娘哼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陈郎中说了伤口要少沾水,少过风,行了跟你说不通,整天累死累活的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陈三癞子没好气道:“你做啥我不管啊,别惹事,老子现在可没能力给你摆平!”
“知道了,你赶紧吃饭吧,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三癞子指了指空着的碗。
赵金娘端着空碗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忽然一进厨房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啊!!!”
陈三赖子吓得一惊,炕头上的双胞胎也被尖锐的叫喊声吓哭了。
“媳妇,你咋啦?你鬼喊鬼叫地干啥呢?”
赵金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被老鼠洗劫一空的厨房,锅里的糙米饭全都没了,厨房一角里的米缸,盖子掉在地上,赵金娘前不久买的满满一缸足有一百斤大米全没了。
橱柜上的菜肉还有猪油罐子都掉在地上,吃的吃啃的啃,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她尖锐地喊叫完,一群老鼠哧溜就四处逃散跑走了。
迟迟等不到赵金娘回话,陈三癞子还以为她出啥意外了,一瘸一拐拖着受伤的腿跑到赵金娘面前:“你喊叫啥……啊!!!”
陈三赖子爆喝出声,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的脚印。
“这……这突然咋啦?”
赵金娘机械系的扭头看着丈夫,害怕紧张地问:“三赖子,你说咱们这是遭报应了吗?”
“啥意思?”
“我刚才看见了老鼠,满厨房都是老鼠,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多老鼠,把咱们家的粮食吃得一干二净,就连房梁上的肉都被啃得只挂个稻草绳子……”
赵金娘瞪着大眼睛看着丈夫神神叨叨说:“报应,这绝对是报应,自从傻丫被赶出门,咱们家一天都没顺过……不行,我一定要去把傻丫接回来,她走了咱们家的福气就跑来……”
话落,赵金娘闷头就往院子外走。
陈三癞子只觉得自家媳妇魔怔了。
他一瘸一拐的追上去一把拽住赵金娘,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不耐烦的吼道:“行了,你少在这想一出是一出了,你这小身板扛得住姜娴几拳啊?”
赵金娘整个人神情惊恐,麻木的碎碎念叨:“我要去接傻丫,她是咱家的福气,没傻丫咱们会倒霉透顶的。”
不然谁能解释得通,整个厨房都是老鼠,满屋子的老鼠足有几千只。
跟活见鬼一样,太邪门了!
“行了,咱家银子不多了,你少折腾,等回头你想孩子咱们再领养一个回来!”
“不,我就要傻丫……”
陈三癞子没了耐心狠狠甩了赵金娘一耳光。
“我看你真是发神经了,你敢去我就休了你。”
说罢,陈三癞子一瘸一拐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嘀咕:“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改天就找个算命先生来算一算。”
赵金娘被打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理智这才回笼。
她突然反应过来被打,嗷的一声冲上去对着陈三癞子发泄。
夫妻俩摔摔打打谁也不让谁,隔壁的邻居烦得都想搬家。
……
翌日。
一大清早,乔熹起了个大早,背着个背篓出门要进城一趟。
乔大山和乔赋蹲在门口抽旱烟,一边商议着要去找里正说地基的事。
村头这一片没宅地基了,大房二房要想起房子只能往村尾那边划地盖房。
一看见乔熹背着背篓,乔大山喊了一声:“老二,你要进城啊?”
乔熹吓了一大跳,转身瞧见蹲在院墙根旁边的爹和大哥,紧张得直吞口水。
“哦,是,置办点年货去。”
乔赋一听:“那正好,咱俩一起去吧,我家也没置办年货呢,地都翻得差不多了,在家也没事干!”
乔熹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免得为难道:“大哥,我还要顺便去一趟岳丈家,你跟我一起去不妥当吧?”
乔赋微怔。
倒是乔大山抽了一口旱烟,瞪了一眼二儿子:“咋,分家了,你大哥都不能去你岳丈家了?”
乔赋附和一句:“就是,老二你怎么一大早奇奇怪怪的,额头咋冒那么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