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俞解元啊?他们家就在棋盘街那边,是早些年买给俞解元读书的院子,自从俞解元考上以后,那院落如今成了学子们都爱去的地方,就想一睹俞解元的真容,姑娘怎么问起来这个?”
赶车的车夫可不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还以为姜娴是仰慕俞解元呢!
姜娴笑道:“没什么,车夫大哥可以带我也去看看吗?咱们也沾沾俞解元的喜气!”
车夫噗嗤一笑,不过姜娴母女可是县太爷亲自吩咐要护送到家的贵客,他不敢怠慢立即调转马车的方向朝着棋盘街方向驶去。
这会子傍晚时分了,棋盘街大部分的店铺都打烊关门,街道也冷清下来。
棋盘街的第二个小巷口子进去最里头的宅院便是俞家买的宅院,给俞知义兄妹来均溪县落脚用的,车夫远远地指了一下,因为巷子里面马车过不去,姜娴只能抱着糖糖下马车径直走进去。
马车车夫调方向,在长街对面等着姜娴她们,好心提醒一句:“姜姑娘,你们看一下就尽快回来,这一来一回万一城门下钥了我可就进不来城里了!”
“嗯嗯,好,我们就看一眼,马上来!”姜娴心想这车夫大哥人还挺好,不过天生为奴为仆的命。
姜娴抱着糖糖走到巷子最深处,这会子宅院大门紧闭,还有几个学子扎堆在一起窃窃私语,更有胆大的直接拿着自己写的程文时文跪求俞知义赏脸看一眼。
不得不说这帮读书人疯狂起来也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但姜娴只觉得可笑,和一个草包谈文章?
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可怜了乔荀的文曲星命格,被这种无耻小人夺走了!
原先姜娴还一直有些犹豫和乔荀在一起,毕竟他得罪的人是他们一家子都惹不起的人,但现在俞媛媛和俞知义兄妹俩莫名其妙地针对她,背后里耍这种阴私手段,那她还真就豁出去了。
凭什么坏人一坏,好人就要胆怯退后?
这回她偏要硬碰硬,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姜娴脾气一上来带着糖糖指认了俞知义的家以后,给了她一个眼神。
“好闺女,上!”
糖糖义愤填膺地挺着小胸脯,捏着小拳头昂首挺胸走了几步到没人的地方,正好瞧见一只路过的小老鼠,糖糖笑眯眯地冲着小老鼠招了招手。
“老鼠哥哥你来一下……”
“吱吱……吱吱……”
若是现在对面有人往死胡同里看就能瞧见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正弯身给小老鼠说悄悄话,小老鼠的鼻子一耸一耸,又冲着小姑娘吱吱吱吱,还作揖一拜。
不一会糖糖小跑到姜娴身旁昂着小脑袋望着她:“阿娘,我和老鼠哥哥它们说啦,它们也好生气呢,说一定会狠狠教训这个府上的人,叫他们再也不敢做坏事啦!”
姜娴一把抱起糖糖,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你真是阿娘的好闺女,走,阿娘给你买烧鸡吃,顺便给你阿爷阿奶也买点!”
乔荀那倒霉蛋被灌了六海碗女儿红,也不知道酒醒没有,姜娴顺道在路边的药铺里买了一副醒酒药,以免给乔荀喝坏了身体。
俞府。
俞知义胳膊摔骨裂了,被大夫用木板子固定住挂在脖子上,额头上缠绕着一圈纱布。
而本来偷偷跑出府上要去鬼市找人欺负姜娴一顿的俞媛媛腿肿得老粗,用木板子固定住摆在凳子上,整个人躺在软塌上僵硬地扭动望向俞知义,一边往嘴里塞橘子,一边问俞知义:“阿兄,你吃不吃?”
俞知义黑沉着一张脸,拧起眉梢望向俞媛媛:“你还有脸问我,我像是有闲工夫在家里休养吃橘子的人吗?”
“阿兄,我错了嘛,你都已经训斥我一天一夜了,你还要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会突然驾车赶过来啊,帮你赶车的车夫也是死得快,算他走运,否则本小姐非要活活打死他!”
娇滴滴的大小姐张嘴闭嘴就要打死人,但这话在俞知义听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反正都是奴仆,命如草芥,还不如他们府上养的一只金虎猫娇贵,死便死了!
俞知义本来是要回均溪县做做样子,感谢一番县学,再给县学捐银千两修缮一下学堂院落还有加固所有茅房的,谁知道才回来风光一天就受伤躲在屋里不能出去见人,这让一向高调张扬的俞知义如何能忍受?
偏偏这幅鬼样子真见人了别说风光了,只怕大家伙都会指指点点,甚至背后里议论什么,把他堂堂解元的威风都掩盖没了。
俞知义气的又是冷哼一声:“你别说话了,听你说话头疼,一会我就让人送你回青州,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给我出现在均溪县城了,正好你也快满十八岁,应政令的要求要快速完婚,否则会被抓走强行婚配的!”
俞媛媛还不知道政令的事情,听见俞知义的话花容失色,失声尖叫:“啊?什么强行婚配?我才不要嫁人,我也不要回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