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和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床榻上的女人脸上,给半扶了起来,温声说道。
姜遇棠的意识不清,还以为是和北冥璟在一块,眼神涣散,配合地应了下来。
“好。”
谢翊和一顿,直接将人拿被子裹了起来,又拿着披巾给包在了脑袋上,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半阖着的眼睛来。
姜遇棠整个人烧的糊里糊涂的,眼睫颤了颤,就看到了那暗色的披巾,指了指委屈说。
“好丑,不想围着。”
谢翊和听到这话,胸腔内的心脏停滞了下,明知道她是认错了人。
却还是在淬有剧毒的沼泽中放弃挣扎与抵抗,发痛般地沉溺了下去。
“哪有?”
他否认道。
“就是有,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姜遇棠含糊说着,还想要伸手去拽。
谢翊和捉住了她的手,放到了被子当中,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边朝外走边回复说。
“待你身子好转,将布庄买来给你挑选。”
姜遇棠晕乎乎地回,“可是现下还戴着。”
“那闭上眼睛试试,是不是就看不见了?”谢翊和来到了船板上,让暗卫给他们撑伞,顺势带上了包袱还有小白狗。
在他的怀中,姜遇棠真闭上了天旋地转的双目,什么都看不见了,也看不见那丑丑的披巾了。
“还真的是。”
说完,她在混沌中又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别人还是能看的到。”
谢翊和低头,下了大船,桃花眼专注凝视着,将人儿的小脸在怀中靠了靠。
他道,“你是我的,不给别人看。”
跟在后面撑伞板着脸的暗卫,眼角忍不住地狠狠抽搐了两下,看向了谢翊和认真的侧脸,简直是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跟着倒竖了起来。
他追随谢翊和多年,还是头回听到自家主子说出这样的情话来……
偏偏,当事人谢翊和还觉得没什么。
姜遇棠嘁了一声。
谢翊和绯色的薄唇微勾,漾开了清浅的笑容,又道,“阿棠生的漂亮,纵然披的是麻袋,也是好看的,信我便是。”
对于师兄,姜遇棠当然是相信的,潜意识不再纠结这一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些对话,让暗卫的脸上布满了黑线,原来自家主子,在心悦的女人面前也是免不了俗的。
细雨斜斜,打在了渡口的青石板上,溅起了细碎的水花,清冷的晨雾,混着江风卷来的潮湿水汽,一片清灰色。
谢翊和怕加重了姜遇棠的风寒,又将披风给怀中人罩了一层。
在这湿冷的空气下,姜遇棠感受不到半分的冷意。
远处的芦苇都被雨雾染成了一片朦胧,渡口上看不到多少人,穿过了油纸伞的风雨,只打在了谢翊和的肩膀上。
他冷白俊美的面庞,也有了几滴水珠,银墨混杂的发间也都变得湿濡,脚下的步伐匆匆,来到了这宁州城空无一人的街道。
楚歌提前下船,请了大夫去了客栈。
姜遇棠的脑袋很重,模糊睁开了眼睛,披风从脸上往下滑了滑,在朦胧的视线当中。
就看到有人抱着她在细雨中穿梭,只看到了对方的下颌线,带着沉冷和稳重,还以为是北冥璟,愈发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