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姚青绮,自从她带着一帮小姐们去荟八方,丢了大脸之后,那些小姐们也都嘲笑她,姚清绮那么要面子,不可能腆着脸也要去逢迎。
楼月捏紧了镊子,眯着眼睛,将一根细细的绒毛挑出来,慢悠悠地说:“清绮小姐是不是为了她的婚事?她不是一直很想赶紧嫁去郡主府。”
“她花钱请那些小姐们游乐,做出她很有钱的样子,叫郡主府以为她有很多嫁妆。”
“我前儿个听说,郡马的老家遭到山匪抢劫,整个府都掏空了。郡马的大半产业在老家,遭这么一抢,郡主府肯定心疼极了。”
要知道这些权贵人家,一天的花销就要上百两银子。郡主那么大排场,怎么能少了银子。
青凌和夏蝉都瞧着她。
楼月怔了怔:“你们都不知道吗?”
夏蝉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楼月说:“我有一日在菜市场买肉,隔壁摊上在聊这件事,我就听了一耳朵。”
这年头,到处都乱,听见几个富户遭了劫匪的事情并不稀奇。
姚青凌与流匪合伙做生意,还收留了那么多流匪,楼月听见那些闲聊就心虚,买了肉就回府了。
当时她想的是,晋阳郡主府是姚清绮的夫家,跟她没啥关系,跟小姐也没关系。
姚清绮心心念念想嫁高门,想压小姐一头,等她出嫁,发现郡主府成了空壳子,那才好笑呢。
楼月当时除了幸灾乐祸,没当一回事。
青凌若有所思:“这倒是有可能的。”
可还是那句话,她哪来那么多钱?
“也许,是侯夫人的私房钱?”楼月大胆猜测,“侯夫人一心想要清绮小姐嫁高门,为了女儿嫁得好,有身份有面子,怎么要助力她一把。”
“小姐,您别忘了,这侯府由夫人当家,都已经十几二十年了,她要藏私房钱,不要太简单。”
“说不定她逢年过节,送去她娘家的过节礼,出了侯府的大门,一半就转去她私库了呢。”
忠勇侯从不过问家中事务,对他来说,男人只需管住大事,候夫人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夏蝉笑道:“难得,你那心眼子多起来了,这都被你猜出来。”
“不过,以咱们侯爷的那点俸禄,即便是加上铺子的收入,都是有限的。侯府日常用度少不了,侯夫人就算有私房钱,我想,她未必舍得给清绮小姐那样挥霍。”
马氏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便是她的亲女儿,也不见得舍得给那么多银子。
几人正猜测马氏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外头门房进来通传,说是周姑娘来见。
楼月和夏蝉皆是脸色一变,如临大敌:“她来干什么?”
青凌的脸色也不好看。
周芷宁来访?
她被贬成官奴婢,躲躲藏藏了许久,暗地里跟她作对,如今现身来见她,总不见得是来握手言和。
“小姐,奴婢去应付她。”夏蝉担心周芷宁又作妖,不能让她伤害小姐。
姚青凌摇了摇头:“不用,让她进来吧。”
她想,她大概知道周芷宁为何而来了。
青凌起身,叫楼月给她梳妆一番。
她戴上了蔺拾渊送她的红宝石兔毛抹额,看着雍容富贵,又穿上浮云楼量身做的绿色绣石榴花衣裙。
光光亮亮地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