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这时也回神了,意识到什么,快速往后退了一步,压了下嘴唇,然后抬头,静静看着蔺拾渊。
她没说什么,神色却坦然。
蔺拾渊仿佛听到脑中轰一声。
她……是怀孕?
他震惊地看着姚青凌。
伙计刚走到仓库门口,听到身后的动静,跑过来一看,瞧见地上那些歪七扭八堆在地上的货包,再看不远处险些被压倒的东家,吓坏了。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些货……它们……”
他吓得语无伦次。
姚青凌别开眼睛,看着那伙计冷声道:“打开包看一下里面东西。”
她又叫人去把管仓库的肖平峰叫过来。
伙计吓坏了,哆嗦着手,好半天都没解开袋子口。
肖平峰过来一看,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割开麻袋。
里面装着的是收来的皮货。
好在是皮货,若是瓷器之类的易碎品,这该是多少损失!
他一巴掌拍在那人脑袋上:“说了多少次,搬货别急,要把东西都码正了再去搬下一趟!”
那人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肖平峰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推脱责任,他毕竟是这里的管事。
他对着姚青凌拱手:“小姐,是我管教不力,叫您失望了,您要怎么罚,我和他都一起受着。”
那小伙计看他一眼,委屈地耷拉着眼角。
姚青凌把仓库交给肖平峰管,就不会去指教他怎么管人管事。
只淡漠地说一声:“把这儿都收拾好了。”
就走了。
至于怎么是“收拾好”,这得要肖平峰自己去衡量;他能不能办好事,都是看在眼里的。
肖平峰跟着姚青凌,知道她的为人,不敢放松。
姚青凌回到前院二楼的厢房。
蔺拾渊进来,看她一眼,视线又落在她的肚子上。
很快收回目光。
他唇角微微绷紧。
气氛是另一种状态。
空气里透着的不是若有有无的甜香,也没有暧昧,似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绷着的皮鼓,只要落下一个捶点,就会发生震耳欲聋的声响。
对姚青凌来说,她没有惊慌急着遮掩,也没有羞愧,反而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说不上是失落,是有种尘埃落地的踏实感。
她照样觉得淡然安定。
姚青凌喝了口茶水,叫丫鬟们都出去。
楼月和夏蝉都察觉了异样,可她们刚才在跟着掌柜学打算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紧张地看一眼,安静地退出去了。
门关上,姚青凌当着蔺拾渊的面摸了摸肚子,淡淡道:“你既然发现了,我就不装了。”
蔺拾渊唇角微微抽动了下。
所以,那日她肚子疼,并非她贪凉,而是胎儿受到巨大震动,动了胎气。
所以,她看着丰腴身重,其实是他抱起了两个人?
他看着她宽大的襦裙,这样遮掩,若非今日的靠近,根本无人知晓。
也难怪她养病养了小半个月。
蔺拾渊尚在震惊中,又听到女人镇定地说道:“蔺拾渊,这件事你不准往外说,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男人沉了口气:“你怀着身孕,为何还要坚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