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合章 )槛儿惊魂逃魔爪,姑姑手刃死太监!(2 / 2)

槛儿胡乱地点头。

“可是那老太监……”

“姑姑知道是谁了,现在就去找他,放心,就算真有事也只会是他不会是你。”

一路走一路安抚着。

到了住的地方。

瑛姑姑拿了消肿化瘀的膏子给槛儿,等她抹了药躺到床上,瑛姑姑才重新出来。

先去跟星柳打了招呼,出来之后瑛姑姑径直找去了孔太监住的小库房。

孔太监没死。

槛儿太小,成日里做绣活儿的力气根本不足以砸死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

只是她慌乱中砸到了孔太监的太阳穴,加上砸了好几下,孔太监就昏沉了。

他那一脑袋的血其实只是看着吓人。

瑛姑姑赶到时。

孔太监正吭哧吭哧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瑛姑姑,他阴恻恻地笑。

“舒瑛你完了,你管的那小贱皮子把老子打成这样,她一个,你一个,等着,老子会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瑛姑姑进屋关上门,一只手在背后顺走了靠门架子上摆着的一件不大的礼器。

“孔喜德,做人不能这么丧尽天良,我早跟你说了别动我的人,别动我的人。”

孔太监根本没将她的话当回事。

冷笑一声站起身。

然而没等他站稳。

瑛姑姑缓步走到了他跟前,扬起礼器照着他脑袋上受伤的地方重重砸去。

礼器棱角端端砸中孔太监的伤处,老太监双目圆瞠,肥硕的身躯再度倒地。

“你、你……”

孔太监的身子不寻常地抽搐,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两眼呈空洞灰败状。

死不瞑目。

瑛姑姑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好半晌。

她终于平复呼吸。

弯腰把礼器对准孔太监,做出自然的状态放到地上,再推倒一旁的置物架。

眼见桌案上摆的物件,瑛姑姑的心底险有什么要爆开,好悬让她及时忍住。

她微颤着手将那些腌臜东西收起来扔进屉柜,又捡起桌下夹缝中的一朵绢花。

最后看向孔太监。

“孔喜德,该死的是你。”

从屋里出来,门口立着个三十出头的太监,其一双细长的眼透着精明的光。

瑛姑姑看他。

“他死了,位置便是你的。”

那太监扯扯嘴角,做了个请的手势。

槛儿做了一晚的噩梦,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怔忪了片刻。

回过神习惯性要去梳洗当差,被瑛姑姑拦住了:“今儿替你告了假,歇着吧。”

“姑姑。”

槛儿轻唤了一声,跟着脸白了白。

“姑姑,昨晚……”

瑛姑姑知道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刚准备安抚,岂料竟是听小姑娘说:

“昨晚有个老太监想欺负我,我……我拼命躲他,但我怎么到您这儿来了?是姑姑救我回来的吗?”

“等等,我怎么想不起那老太监长什么样了,我记得我是夜里去出恭了啊,为什么会被老太监欺负……”

“姑姑,我被他欺负了吗?我是不是……”

瑛姑姑错愕。

随即看着槛儿消了肿但仍留有几抹指印的稚嫩脸庞,瑛姑姑抱住了她。

“没有,槛儿没有被他欺负成,那人被姑姑告了一状,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

槛儿刚重生回来时,就莫名有种这具身子似乎忘了一件什么事的感觉。

但因着她前世死时年纪不小了,几十年前的某些事不记得也在常理之中。

所以槛儿并没有刻意去深究,这具身子潜意识里忘的那件事是什么。

去年嘉荣堂揪出了一对宫女太监对食。

小福子报来消息时,槛儿只记得自己曾险被老太监强迫做对食这一件事。

以及当时的恶心感。

对于那件事前后以及中间发生了什么,槛儿前世对此没印象,这辈子这具身子的脑袋里也没有相关记忆。

这大抵也是槛儿明知望晴早先也在广储司,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却始终猜不到对方的不对劲的原因。

但现在。

听着望晴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嚎骂。

槛儿忽然想起来了。

同时想起的,还有其中的另一件事。

“是你。”

“把我打晕送去给孔喜德的人,是你。”

“望晴。”

槛儿的话音落下,望晴刹那间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鸡,脸皮不正常地抽搐着。

俨然一副被说中的模样。

倒是连审问都省了。

寒酥、跳珠和喜雨在听望晴骂出这番话时便惊在原地,各个面色煞白。

这会儿再听槛儿这么一说,三女更似被雷劈中,惊骇的同时也觉脑子不够用。

只不待她们想清其中究竟。

啪啪!

啪啪!

却是瑛姑姑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三两步来到望晴跟前扬手就是几巴掌。

“四年前主子十二,你才十三吧?也是,心肠坏跟年龄没多大关系,有些人就是生就坏种烂了根子的!”

瑛姑姑利落地打完,刚开口还挺平静,说到最后一句时表情和语气陡然发了狠。

“我不管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也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往主子身上泼脏水!

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主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知道那事的不止你一个?那我也告诉你,能证明主子清白无辜的也不止我一个!”

瑛姑姑那几巴掌实打实下了狠劲,望晴的耳朵有片刻的失聪,嘴角淌出血来。

等她能听到声音时,正好听见了瑛姑姑最后半截子话,望晴脸色又是一变。

谁?

除了瑛姑姑谁还能证明宋槛儿的清白?宋槛儿她有个屁的清白可言!

瑛姑姑看出了她的想法。

手一抬,死死掐住她的下巴。

直到这一刻,平时总是温柔可亲的瑛姑姑才显现出她浸淫宫中多年的狠辣。

“早知你是这么一个坏种,我真该活撕了你!不过现在也不迟。

殿下明察秋毫,事情真相如何一查便知,你若不信我们大可以试试!”

说罢,甩开望晴的脸。

瑛姑姑转身对槛儿道:“主子,既然已经知道这坏种为什么要害您了。

那便无需再与她多言,谋害小皇孙和方才她诬您清白这两样事奴婢以为不妨都上报于殿下,烦请殿下定夺。”

槛儿之前没记起那桩旧事的细节,也就不清楚瑛姑姑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但她了解瑛姑姑的手段。

姑姑敢这么说,就表示她当初善好了后。

至于望晴刚刚那番有鼻子有眼的话,若不是编的那便是当时她就在现场。

看着她被那老太监欺辱。

“就依姑姑说的,两件事都报给殿下,”槛儿坐在榻上,语气不咸不淡道。

望晴不敢置信。

把那桩事报给殿下,宋槛儿怎么敢!

当初把人交给孔太监时可是还有另两个小太监的,截止她被调来东宫那两人都还好好地在首饰库当差。

以宋槛儿和瑛姑姑现在的本事,不可能把手伸到广储司还不被人发现。

宋槛儿难道不怕太子查到那两人,得知她当年确实进过孔太监的屋吗!

一个豆蔻之龄的姑娘夜里跟一个老太监同处一室,不管他俩做没做什么。

光是这么一件事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宋槛儿哪来的底气让太子知道这事!

望晴的心思写在脸上,槛儿看得清楚。

不过她没废话解释。

只笑了笑道:“姑姑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天生烂了根子的坏种,所以我也不打算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银竹,堵了坏种的嘴带下去吧。”

坏种坏种坏种!

望晴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被槛儿戳穿了真相的心虚彻底成了恼羞成怒。

她想说她不是坏种。

想说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也苦啊。

她也想活下去啊。

只要牺牲一个陌生人就能让她不被欺辱,她就能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为自己着想有什么错!

她也想要姑姑护,可是她没有!

宋槛儿一个有人护有人疼的人,有什么资格说靠自己过日子的她是坏种!

望晴不甘不服。

可惜这回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银竹拿刚擦完灰尘的抹布堵了嘴。

但就在银竹拖着人刚走到碧纱橱的帘架门时,一道挺拔颀长的人影步了进来。

银竹忙拽着望晴避让行礼。

“殿下?”槛儿错愕地起身迎上去,“您怎生这时候得空过来了?”

也是自打太子允了她不必在他跟前谦称之后,两人相处时便多了些亲昵。

若不然换成以前,槛儿是断不会这么问的。

骆峋答非所问地“嗯”了一声,随即见屋中分明烧了地龙,她却面色泛白。

他的眸光不显地沉了沉。

“唔唔!唔唔!”

望晴以往见到太子从不敢抬头,此时却是憋红了脸挣扎着想奔到太子跟前。

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可惜,太子一个眼风也没给她。

只握住槛儿的手将人往暖榻上带,话是对海顺说的:“去审,要实话。”

海顺躬身应下。

望晴惊恐地鼓着眼,被拖走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太子拢了拢槛儿耳畔的头发。

“孤今日提前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