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沈世雄的生日宴，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里流光溢彩，衣香鬓影，沈世雄作为主角，满面红光地与各路权贵周旋，意气风发。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角落里安静坐着的尹灵言身上。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刻意放大的亲昵“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干爹的生日。”

“干爹”两个字，他咬的分外重，就是想要恶心灵言。

灵言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她甚至微微笑了笑，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当然。我想来，看您最后一晚的风光。”

沈世雄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透出审视。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嗤笑一声，一个被萧慕甩了的丫头，上次不过是运气好，还能翻出什么浪？“托你的福，我好得很。不像你父亲那个蠢货，死都不知道是被谁捅的刀子。”

“是么。”灵言不闪不避地迎着他的目光，轻声说，“那您可要站稳了。”

不知为什么。沈世雄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他没再理会尹灵言，转而和旁边围过来的人寒暄。

沈清月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安静地坐在角落，她看到尹灵言的时候，眼底闪过恐惧和痛楚，随即被她压下。

宴会过半，沈世雄走到她身边，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清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开心吗？”

沈清月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有，爸爸。”她端起酒杯，“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好，好！我的乖女儿！”沈世雄笑着饮尽杯中酒，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炫耀的口吻说：“清月，爸爸过几天就要拿下一个大项目，到时候，整个A市都是我们的天下！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沈清月看着他眼中贪婪而炽热的光，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灰飞烟灭。她轻轻地说：“爸爸，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这是她作为女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傻丫头。”

第二天上午九点，沈清月独自一人，走进了市公安局的大门。她怀里抱着的，是足以掀翻整个A市商界的惊雷。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在沈氏集团顶层召开董事会的沈世雄，被突然闯入的警察当众带走。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听得见金属手铐“咔哒”一声的脆响。当他看到那些物证时，脸上血色尽褪，再也维持不住淡然，那里面，除了灵言提供的部分，赫然还有他最隐秘的海外账户流水，那是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铁证。

他瞬间明白了，不止是尹灵言，还有别人要他死。他被彻底抛弃了。

“等等，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沈世雄挣脱开警察，“我不会跑，让我给我女儿打个电话。”

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沈世雄拨通了女儿的电话，沈清月看到父亲电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爸爸，对不起。”

沈世雄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瞬间颓然了腰，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稳住声线，“傻女儿，没有对不起。别哭，你听爸爸说，爸爸在英国，给你办了基金信托，那里面的钱，足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爸爸不是一个好爸爸，没能成为你的榜样，爸爸进去之后，你就离开吧。英国那里，还有爸爸给你准备的一套别墅，乖女儿，爸爸的明珠，一定要好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压抑不住的痛哭，他听着，然后挂断了电话，目光平静地看向警察：“走吧。”

两个警察压着他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