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则指挥着剩下的人,找来所有能找到的斧头、镰刀、甚至锄头,开始拼命砍伐、清理草棚与官驿主体建筑之间那些干燥的杂草、低矮的灌木丛以及一切可燃物。
场面依旧紧张忙碌,但相比之前的无头苍蝇般的混乱,已然变得有序和有目标得多。
人们喊着号子,挥汗如雨,与不断逼近的烈焰争夺着生存的空间。
萧景珩看着林晚临危不乱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继续组织着那微弱但持续的泼水,尽可能地为开辟隔离带争取时间。
……
整整一个时辰的奋力拼搏!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一道足够宽阔的隔离带终于被艰难地开辟了出来。
草棚的火势也终于烧尽了所有可燃物,逐渐减弱下去,只剩下一些残存的框架还在冒着黑烟,以及零星的火星在灰烬中闪烁。
危险基本解除。
还有几人依然在仔细检查每一处可能复燃的火星,用桶里最后一点水小心翼翼地将其彻底浇灭。
林晚、萧景珩,以及拖着沉重步伐走回来的李栓柱,三人几乎同时瘫坐在了前院通往正堂的石阶上,背靠着冰凉的石头柱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持续多久,沉重的现实便如同铅块般压了下来。
三人的情绪都低落到了极点,脸上、身上满是烟灰和汗渍,狼狈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灾难的惨烈。
那些承载着剿灭钩吻花海、拯救无数人性命希望的珍贵木材……
几乎全部化为了眼前这片仍在冒着青烟的、焦黑狼藉的废墟。
萧景珩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雨来临前的天空,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废墟,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
他缓缓开口,声音因为吸入烟尘和情绪压抑而变得异常沙哑:
“情况如何?林姑娘,材料……可都清点过了?”
“是否……还有能用的?”
林晚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痛惜:
“王爷,我已经粗略看过了,除了少数一些铁制构件因为埋在
“其他所有的木料……所有的……全都烧光了……彻底没法用了。”
她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心在滴血。
一旁的李栓柱听着这话,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捶了自己的胸口几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比的懊悔,嘶声道:
“王爷,女官大人!这事儿……这事儿都怪我,都怪我啊!”
“是我没看好材料,都怪那个天杀的二柱子!”
林晚和萧景珩正沉浸在巨大的失落和愤怒中。
乍一听到这个他们昨夜才高度警惕,今晨就发生火灾的关键名字,两人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同时转过头。
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死死锁定在李栓柱那张涕泪交加的脸上!
“二柱子?”
萧景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可怕的冰冷和压迫感:
“你说什么?二柱子?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