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充实地流淌。每周二书法课,周四志愿服务,周五家庭影院夜,周末则常常有子女回来团聚。予安和周缝正在筹备自己的画室,予宁也即将晋升。
然而生活总有意外。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孟沅在去艺术团的路上不慎滑倒,手腕骨折。
接到电话时,宋霆野正在老兵活动中心开会。他扔下手中的材料就往医院跑,那速度让老战友们都惊讶不已:“老宋这身手,不减当年啊!”
医院的走廊似乎格外漫长。当看到妻子打着石膏的手臂和苍白的脸色时,宋霆野的心揪紧了。
“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孟沅还试图安慰他。
医生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宋霆野认真记在手机里,又特意要了纸质版,“双重保险”,他说。
接下来的日子,宋霆野成了全职护理员。他学会了帮孟沅梳头、穿衣,甚至尝试着给她编发辫——虽然最初的结果让人忍俊不禁。
“还是让我来吧,爸。”予安周末回来时,看到父亲笨拙但认真地给母亲编辫子,既感动又好笑。
宋霆野却坚持要学:“你妈妈为我操劳了大半生,现在该我照顾她了。”
最困难的是洗澡。孟沅不好意思让丈夫帮忙,宋霆野却表现得异常专业和自然。他提前准备好一切,调节水温,放置防滑垫,甚至用塑料布仔细包裹石膏部位。
“在部队时照顾过伤员,有经验。”他轻描淡写地说,但孟盈知道,他是特意向护士请教了很久。
受伤后的第三周,孟沅情绪有些低落。艺术团的演出因为她不能参加而取消了,这让她觉得自己成了负担。
察觉到妻子情绪的宋霆野,悄悄联系了艺术团的姐妹们。周六下午,家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声。孟盈惊讶地走到窗前,看到艺术团的姐妹们正在她家小院里跳着新编的舞蹈《金秋颂》。
“虽然你不能跳,但你可以指导啊!”带队的刘阿姨笑着说,“咱们通过视频排练,你就在这儿当总导演!”
宋霆野早已在院子里支好了桌椅,泡好了茶水,还准备了望远镜——“这样看得清楚些。”
于是,在这个秋日的下午,孟沅坐在院子里,通过望远镜和手机指挥着舞蹈排练。宋霆野则在一旁为大家添茶倒水,偶尔被拉来当“群众演员”试位。
夕阳西下时,排练结束了。姐妹们告辞后,小院里只剩下老两口。孟沅的眼眶有些湿润:“老宋,谢谢你。”
宋霆野蹲下身,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手:“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记得我那次重伤住院,你不也是请假一个月,天天守在病床前吗?”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宋霆野在一次边境任务中负伤,孟沅带着才三岁的予安,在医院陪护了一个月。
“那时候真难啊,”孟沅回忆道,“但从来没觉得苦。”
“因为彼此守护,就不觉得苦。”宋霆野总结道。
孟沅的伤渐渐好转,但宋霆野的照顾却更加无微不至。他研究营养食谱,每天变着花样做补钙的菜肴;他学会了按摩,每天晚上帮妻子放松肌肉;甚至开始学习孟沅擅长的水彩画,说是要“培养共同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