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义女(1 / 2)

娇姝 甜糯 4100 字 1个月前

第046章义女

闻姝这晚没有睡好,半夜因为手上的伤被疼醒了两次,奈何已经上了药,疼也没法子,倒让沈翊白白担心,眼睛熬出了血丝,睡醒起来,沈翊给她穿衣,闻姝瞧着都心疼。

“一会回去让太医给你换药,疼得难受吗?”沈翊看她难受,原本半夜就想回定都,只是城门已经落钥,闻姝不想大张旗鼓。

闻姝嘴唇微微泛白,摇了摇头,“无碍,才伤着,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她不想沈翊愁眉不展,便开玩笑说:“你不是说要让我吃点苦头才长记性嘛。”

可惜沈翊笑不出来,他说是这样说,实则一点苦头都舍不得闻姝吃,恨不得能替她。

“没事啦四哥,别板着脸嘛,我们吃了早饭就回去。”闻姝用左手捧着沈翊的脸颊,比起十年前的断骨之痛,这点疼还可以忍受。

“嗯,擡脚,穿好鞋子出去。”沈翊单膝跪地,捧起闻姝的玉足,先穿上罗袜,再穿好鞋。

看着沈翊跪地为她穿鞋,闻姝心里头的暖意要将她融化了,何德何能遇到这样好的四哥。

庄子上的早膳用的简单,都是些家常的东西,沈翊拿过蒸红薯,剥了外皮,用勺子喂到闻姝嘴边。

“好甜呀,真好吃。”甜得闻姝微微眯起了眼睛。

沈翊又喂了她一口,“这是庄子里自己种的,好吃带些回去。”

“好呀,我送些给如黛绮云。”闻姝自觉她现在是小残废,手动不了,沈翊也不肯将她假手于人,两人喂饭倒是熟练了很多,她一口咽下去,正好沈翊的另一口就喂到了嘴边。

先喂饱了闻姝,沈翊再开始吃,闻姝在庭院里散步,仰头看着柚子,白日里一个个柚子看着更好吃,只是闻姝昨晚被酸得倒牙,现在想想嘴里还冒酸水,还是算了。

“四哥,马上北苑的柿子就要熟了。”进入秋季,瓜果就多了起来。

沈翊三两下吃饱,“你要是想吃,到时候回去摘。”

“算了吧,不就是几个柿子,改明买几个得了,免得别人说我们没吃过柿子。”最重要的是闻姝一点都不想看见章氏等人。

昨天闻婉又被圈禁了,回侯府见到赵姨娘,怕是要吃上一顿白眼。

“行,明年春天,让人在王府移栽几颗。”沈翊漱漱口,喝了口茶站起来。

闻姝笑道,“这个好。”

用完早饭,两人没久待,沈翊还惦记着她的伤,想让太医早点换药,一行人就离开了庄子,回了定都。

还没到王府,沈翊就叫人去请太医了,两人回到王府没多久,太医就来了。

听说闻姝还疼得厉害,太医又换了一种药。

包扎了一夜,揭开纱布,闻姝手背上的伤看着更骇人,伤口被药粉沾着,药粉和血迹融为一片,触目惊心。

“这药有用吗?怎么看着王妃更严重了?”沈翊的目光冷得能杀人。

太医瑟瑟发抖,恭敬地说:“回王爷,只是看着严重,但血已经止住,在慢慢结痂。”

闻姝看太医被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扯了下沈翊,“王爷,妾身无碍,别为难太医。”

“罢了,包扎吧。”沈翊不忍心再看,这么大片的伤口,忧心地问:“往后会留下疤痕吗?”

太医又犯起了难,低着头说:“若是保养得好,应当只有轻微的白印子。”

这么大的伤口,要想一点疤痕都不留下太难了,太医一大早的,额头又冒冷汗了,生怕燕王发怒。

沈翊盯着她手上的伤口沉默了。

“无妨,只是手上,有劳太医了。”闻姝把手搭在沈翊的手背握住。

沈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太医如履薄冰的给闻姝换完药,从燕王府出来,后背又湿透了,长叹了口气,燕王着实吓人,燕王妃为人温和,要不然他真怕自己走不出燕王府。

说起来,燕王妃还真是个能耐的女子,这般冷戾如罗刹的燕王都能哄得住,燕王妃还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太医走后好一会,沈翊的脸还是沉着,不见丝毫笑意,闻姝忍不住晃了晃他的胳膊,“哎呀,谁又惹我们四哥不开心了呀?笑一笑嘛。”

“别乱动,仔细碰着手。”沈翊拧着眉头拿开她的伤手。

闻姝往他跟前凑了凑,眨巴着大眼睛,像极了乖巧求摸摸的踏雪,“四哥四哥,别不高兴啦,我没事了。”

“好了,没不高兴,还不用你这个病患来哄我,”沈翊捏起她的手亲了亲,“我找千留醉问问,看有没有去疤的药。”

“好啊,没有也没事,我相信四哥不会嫌弃我的。”手背上有个疤闻姝自然也不喜欢,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不能倒回去,多想无益,不如坦然接受。

沈翊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岂敢嫌弃。”

“王爷,王妃,”罗管家站在门口回禀,“有一封给王妃的信。”

“拿来看看。”沈翊松开手,略恢复了神色。

罗管家递上信,说道:“方才来了个小乞丐,说是永平侯府赵姨娘给王妃的。”

“赵姨娘给我的信?”闻姝真觉得见了鬼,赵姨娘不恨死她就算好了,还想得起来给她写信?真是奇怪。

沈翊拆开瞧了眼,轻哼,“不是给你的,是给永平侯的。”

“写了什么?”闻姝凑过去看,看完和沈翊面面相觑,“真的假的?”

信上居然写着章氏的姐姐章娥是被章氏害死的。

闻姝说:“我略有耳闻,父亲原本要娶的是章家嫡长女,婚前嫡长女过世,便改了嫡次女嫁给父亲,也就是现在的章氏。”

这段往事很多人都知晓,毕竟是婚前出事,又是改嫁妹妹,闹得挺大。

“不对啊,赵姨娘既然晓得,那她为何不与父亲说,却要把信交给我,她也不怕我因为厌恶她,不转交给父亲吗?”闻姝看完信就知道赵姨娘是想让她转交给永平侯,永平侯远在边境,这封信赵姨娘想送过去,还真有点难度。

沈翊摇了摇头,也不太明白,将信折叠收好,还没来得及说话,跑来个小丫鬟和罗管事禀告几句话,罗管事回禀两人,“王爷,王妃,才得知消息,永平侯府的赵姨娘,昨晚去世了。”

“死了?”闻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怪不得她要把信给我。”

赵家已倒,闻婉被圈禁,不知为何赵姨娘不给闻琛,难道想来想去,满定都还就只有闻姝这个从前她厌恶的人能帮她?

闻姝想想都替赵姨娘觉得悲哀。

“怎么死的?”沈翊看向罗管家。

罗管家摇头,“这倒不知,是否要老奴去探查一番?”

沈翊没兴趣,“罢了,赵氏与我们无亲无故,不必费心思,这封信你着人送到边境去,别叫章氏的人劫了。”

“是。”罗管家接回信封离去。

“虽不知信上所说是真是假,但只要信递到边境,永平侯瞧见,自会判断,”沈翊冷笑了一声,“章氏的手还挺黑。”

赶在这关头送赵姨娘一程,谁都知道闻婉出事,这个时候赵姨娘病逝太合理了。

“要是赵姨娘没有后手,这局章氏赢得彻底。”闻姝从前看着两人斗,各有上风,现在赵姨娘一死,永平侯府当真是章氏的天下了,姚姨娘不是她的对手。

沈翊不以为意,“让她们斗去吧,章氏也活不了多久。”

就像赵馈一样,魏家利用了赵馈,可赵家落得个什么下场?但凡魏家有点良心,都会多看顾赵姨娘一点,魏家和章氏本就是姻亲关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魏家连一句话都舍不得说,让赵姨娘这么快就死在了章氏手里,可见魏家凉薄。

在魏家眼里,章氏和赵馈没什么区别,不过章氏向来没点自知之明,此刻还在弄死了赵姨娘的沾沾自喜中吧。

闻姝也懒得管她们的事,章氏不是好人,赵姨娘也不是好鸟,她谁都不心疼。

因着伤的是右手,做什么都不方便,闻姝天天不是躺着就是躺着,都要发霉了,终于等到伤口结痂,不用再包扎,才方便许多。

可正是因为这样,沈翊总是把视线落在她的疤痕上,眉宇间拢着散不去的郁气,闻姝只能盼着早点好全,掉了痂就好了。

右手行动自如后,她就不用沈翊喂饭了,不过沈翊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恨不得继续喂,可闻姝不想,现在天气转凉,每次沈翊都先喂饱她再自己吃,饭菜都凉了。

手好得差不多,她第一时间去了探望如黛和绮云,如黛看着还好,没有那么难受了,气色好了不少,如黛看见她手上的伤,不免唠叨,两人说了好一会的悄悄话。

从徐府出来又去拜访绮云,瞧着院子里比上次来改善不少,绮云身上也没伤了,只是绮云依旧消瘦,但问什么她又不说,怕是心病。

闻姝又问了一遍和离的事,绮云还是拒绝,“姝儿,谢谢你的好意,只是罢了,我命数如此,你别为我费心。”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这件事是难办,但闻姝相信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不了,我不愿意,就这样挺好的,他也没打过我了。”绮云温和地笑着,只是闻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莫名哀伤。

陶绮云既然这样说了,闻姝也不能强求,坐了没一会便走了。

闻姝一走,婢女梅儿便跪着向陶绮云哭道:“姑娘,你何苦这般呢?为何不告诉燕王妃?”

世子爷是没打过姑娘了,可却在床榻间行凶,每回梅儿给姑娘沐浴,那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没眼看,有两次下身还出了血,可偏偏床笫之事不便往外说,姑娘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陶家从不过问,唯独燕王妃关怀备至,姑娘却不肯说。

陶绮云摇了摇头,“梅儿,你不懂,南临侯跟了瑞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得出南临侯府。”

张独亲口和她说,让她离燕王妃远点,这辈子休想和离,就是拖也要拖死她。

“我离姝儿越近,我就越是拖累她,”陶绮云眼中黯淡无光,犹如七八十岁的老妪,“下次姝儿再来,就说我不便见客。”

她命数如此,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若是再拖累了闻姝,她也过意不去,看闻姝手上的伤就知道,闻姝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个侯府后宅就要了她半条命,夺嫡之争有多凶险可想而知。

“王妃,奴婢瞧着陶姑娘似有隐情,脸色那般憔悴。”上了马车,月露和闻姝说道。

闻姝靠在车壁上,擡手捏了捏眉心,“我知道,可她不开口,我没立场去帮她,我到底不是陶家人。”

她虽贵为燕王妃,也不能把手伸到人家后宅,况且南临侯府跟了瑞王,与燕王府是敌对关系,她更是不便,闹不好还要被南临侯府参她破坏人家夫妻感情,这也是为何沈翊劝她不要总操心这件事,如果陶绮云向她求助,她看在往日情面上帮了,这是师出有名,陶绮云不说,她上赶着催促人家和离,便有几分多管闲事的意味,闹不好,她要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