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则是被南乔脱口而出的玉米给吸引了注意:“这叫玉米?别说,这名儿还怪好听的,像玉一样的米?听着就觉得贵!不过它要真能亩产千斤,就配得上这么好的名儿!”
南乔熟练的把陆秀才拖出来:“这可是我爹梦里告诉我的,要不然我能认识这没见过的小苗儿?我爹几回托梦,哪回说的不准过?”
这话太有说服力了!孟氏再无质疑,叮嘱南乔务必把这玉米苗看好了,这可是无比珍贵的大宝贝!
从山里挖回来的野草是珍贵的粮食苗,那特意跟秦掌柜讨来的种子呢?
宴和景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了秦掌柜家的变色花,南乔对那盆花特别感兴趣,还专门带了种子回来。可据他平日里观察,他家娘子可不是个喜欢伺候花草的人啊!
比起花草她显然更愿意种菜。
“娘子,那变色花莫非也是高产粮吗?”他好奇的问:“还有那种子,怎么不见你种下啊?”
“因为已经错过播种的季节了呀!”南乔也很无奈,时令不对,棉花种下去,还不到收获的时候天就冷了,那就全都白费了。“只能等明年春天再种了,而且那不是粮食,不过也是特别好特别好的好东西哦!”
得知那变色花最后绽开的白色花朵可以御寒,还能织布,那灯笼果更是一种食材,辛辣开胃还能御寒后,宴和景已经对南乔崇拜的无以复加了:“娘子,你真聪明!那些东西我们行走西域都是见过的,可都把它当做花儿来看,娘子你却发现了它们的真正用处!”
南乔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她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宴和景却从中得到了启发:“西域的好些作物是咱们这儿没有的,里面没准儿就混了不少的好东西。咱们的商队去了那边,关注的多是金银、宝石、香料之类,种子,还真没人在意过。”
一想到他们可能因此错过了好些高产良种,他就感觉胸口闷痛,为自己的浅薄短视而后悔。
“商人重利嘛!”南乔并不觉得奇怪,别说他们不晓得哪些作物有价值,就算知道,跟金银香料对比,恐怕仍然会选择后者。
走一趟西域不容易,那真是拿命去拼的,回程的车马上位置有限,自然是占地儿小价值高的东西更合算啊!
两人歇息了一阵儿,见井水已经恢复了一些,便又开始打水,总算是把几口大肚儿水缸全都给灌满了。
南乔累得腰酸背痛:“咱家这口井还是深水井呢,水位都下降的这般厉害,也不知镇上那些浅水井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不是家家户户都像陆家这般,能有一口自家的井的。打一口井花费不小,多的是人家舍不得,这些人家平日里吃水便依仗着河流。如今天旱的厉害,河流只剩细细一道,水层浅的将将能没过脚面,说不准哪天就得断流了。
最近已经有人家商议着打井了,槐花巷就有几家在商议这个事儿,商议好几天了还没拿出个结论来,每每为了是该按户拿钱还是按人头拿钱争论不休,都怕自家会吃亏。
“断流了!河水断流了!”
外头有人在大声的喊,惊动了街坊四邻七嘴八舌的询问。
“河水断流了?今早我去汲水时明明还好好儿的!”
“这可咋办?我家水缸里可没多少水了!”
蔡婆子也在人群中听消息,她家有井,并不在乎河流是不是断流,但不妨碍她趁机生事儿:“早上还好好儿的,这才多会儿工夫就断流了,这明显不对啊!”
见众人都看她,蔡婆子心下得意,说出自己的猜测:“依我看,保不准是上游的村镇把水给截了!他们为了自己活命,就想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众皆哗然,越想越觉得蔡婆子说的对,若不是上面把水给截了,那水怎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不能由着他们这么干!”乱糟糟中也不知是谁振臂一呼:“咱们顺着河找上去!看看是哪个缺德的截了水,想断我们生路!”
“对!找他们去!”
蔡婆子笑眯眯的看着街坊们群情激奋的离去,一眼瞅到躲在角落里的赵玉柱,眼睛四下里一扫,确定没别人后:“怎么这会子过来了?你娘又不给你饭吃了?”
赵玉柱从角落里出来,笑嘻嘻道:“哪能光叫你破费,我这儿得了点儿银子,今儿我请客,咱俩好好喝两盅!”
蔡婆子看到他摊开手掌露出的碎银子,笑的眼睛都快找不着了:“算你有良心!有好东西也没忘了我。快进屋坐,这外面日头多晒!上午看我给你露一手儿,做我最拿手的芋头焖肉。”
大门儿吱呀一声阖上,随后另一边的门打开,露出罗氏难看至极的一张脸。
陆家的大门后,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只是听说河水断流了,想听听是什么情况,结果竟发现这样一个秘密!
“我想起来了!”宴和景忽然说道:“他就是当初那个翻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