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偷亲(2 / 2)

哑巴美人 荼倪 5466 字 2个月前

不沉,很暖,很软,呼吸都很轻,很舒服。

虞听愉悦地回味着昨晚的事,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开。

“嗯……”

刚撑起身子,身下的女人发出了声刚睡醒的嘤咛,虞听怔了怔,冉伶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下意识的,她抓住了虞听的手腕。

冉伶的眼睛带着一股迷迷糊糊的柔软,上挑的眼尾让她看起来特别像传说里刚睡醒的狐妖,松软被子和松垮睡裙下的身躯散发着蛊惑的幽香。

“哼……”

她的喉咙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在这种无意识的时候。

虞听:“......吵醒你了么?”

冉伶摇了摇头,虞听抽出手腕,帮她拉了拉被子,擡手抚摸她额角,理她长发,低声说:“再睡一会儿么?昨天晚上是不是很久才睡着?你好困,看样子没有睡够。”

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还温柔得要命,任是谁来也受不了这种似撩拨的诱哄,冉伶眼含秋波地看着她,暧昧丛生,虞听擡手盖住了她的眼眸。

“再睡一会儿,待会儿要去看爷爷和叔叔阿姨,不能没有精神。”

掌心像被羽毛轻挠,反复几下,终于平静落地。

冉伶听话的,很听话。

确认冉伶又开始进入睡眠,虞听才收回手,果然又看到她的睡颜。

洗漱过后虞听用厨房的咖啡机泡了杯拿铁,去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坐沙发上回了会儿消息和邮件,一个小时后再回到卧室,冉伶已经彻底醒了。

怀里抱着枕头,肩膀裸露在外,肩带松松垮垮地掉了,长发有点儿乱,使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温婉又娇气。

她眨了眨眼睛,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侵入卧室的虞听,往被子里缩了缩,看样子想躲起来。

“醒了?”虞听面色和悦,说:“那该起床了,待会儿还得去跟爷爷和叔叔阿姨吃早餐。”

冉伶这才没想再躲了,地支撑起身子,撩起肩带下床。

她不太敢看虞听的眼睛,经过虞听时特意加快了脚步,像心虚。

虞听目送她进卫生间,不禁失笑。◇

很主动,很胆小,像直女一样没有边界感,又那么容易害羞。

冉伶好矛盾啊。

冉伶从小就这样么?

-

下楼陪几位长辈吃完早点,虞老爷子让虞听带冉伶下去海滩玩玩逛逛。

今天是周日,昨夜的宾客大多没走,沙滩上都是人,玩各种项目,晒日光浴。

长发挽在脑后,涂好防晒,冉伶换了件碎花长裙。虞听散着长发,露腰背心外套了件海岛风的衬衫,墨镜挂在高挺的鼻梁上,与冉伶走在一起格外有辨识度。

穿着热辣比基尼趴在躺椅上晒太阳的齐悯远远就瞧见了她们俩,挥手打招呼。

“阿听,过来,来这儿!”

齐悯趴在躺椅上摘下墨镜,满腹揶揄地盯着她俩看,靠那么近,心情那么好,看来是已经把人哄好了。

“伶姐姐好,”先是跟冉伶打了声招呼,“阿听,新婚夜醒这么早?有空下来玩儿?”

胡言乱语。

冉伶脸皮薄,听不得这种内含深意的打趣,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就更加不自然了。虞听倒是应对如流,“我们作息很健康,不像你天天熬夜。你看她的黑眼圈。”虞听向冉伶取笑。

齐悯被她戳到痛处,坐起来抗议,“欸,不带这样的。你人身攻击啊??我貌美如花,哪儿有黑眼圈?”

“你不照镜子?”

“哎你!......是么伶姐姐?我黑眼圈很重么?”齐悯找冉伶求安慰,不知怎么的“伶姐姐”叫得那么流利亲昵。

冉伶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的。又因为跟虞听持了相反意见,伸手悄悄牵住她,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齐悯“哎哟“了一声,酸得不行,“伶姐姐好温柔好会宠人啊。真羡慕虞听。”

冉伶真的很会宠人,也很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哄人而牵在一起的手似乎是不打算松开了,越牵越牢固。

跟齐悯互怼式的说笑着,虞听瞥到不远处双手抱胸靠着椰树站着的金雅正看向自己这边,扬起笑跟她打了声招呼。

金雅平日里在公司内敛沉稳,这会儿少见她穿着轻松点儿,一件黑色吊带配休闲裤。不过这女人依然面无表情,冷着一张绝美的脸,生来就带着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气质。

金雅朝她扬了扬手掌,算是打招呼。

见冉伶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虞听给冉伶介绍:“我的朋友,虞氏集团的副总裁。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齐悯抱怨:“你们金总真的好高冷,都不带理人的。”

“你刚刚跟她打招呼了?”

齐悯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叹气:“可不是么,我跟她说你好漂亮啊,我是阿听好朋友,认识一下么?她根本不理我,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虞听牵着冉伶去一旁的木质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她根本不认识你,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今天打扮得是不是有点儿太浪了?她不喜欢我这样儿的?诶,阿听,上次我让你去问她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到底问到了么?”

“没问到。”

“我拜托你的事儿你根本不上心是吧?”

“问这种问题,她理都不理我。”

“你跟她认识这么些年,没见过她谈恋爱?”

虞听严谨地想了一会儿,“没见过。”

“妈呀,真的,这样我更馋她了。”

“可是,该咋勾搭上她呀……”真是令人苦恼。

“要不要喝椰子水?”

齐悯就是这个死样子,见谁都馋,虞听确实根本不把帮她勾搭金雅这件事放在心上。冉伶插不上她们的话题,虞听担心她尴尬无聊,主动问她要不要喝饮料。

冉伶点点头,表示想喝。

“可以喝冰的么?还是常温的就好?”虞听考虑到冉伶的身体——从小就不被允许吃冰淇淋的身体。

可是在海边,不喝冰的好像没那种感觉。

冰的。冉伶在虞听手心写。

要冰的?

虞听陷入思量。

看得出来她不想给她冰的,冉伶似乎在用一种求求的眼神看她,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撒娇啊……

虞听有点被她磨到,但还是收敛,“那就一点点冰。”

椰子水很快从后面的摊位送上来,确实只有几小块冰块,虞听插上吸管递给冉伶,冉伶却没喝,反而捏着吸管喂到虞听唇边。

意思很明显了,让她喝第一口。

“谢谢~”

虞听弯起唇角,含住吸管吸了一口,椰汁清甜爽口。她涂了口红,离开时吸管上留了淡淡的唇印,而冉伶若无其事,将留有她唇印的吸管含进嘴里,吸里面的椰汁。

齐悯在旁直勾勾地瞧着,有点受不了这幅甜密场景,忍不住给虞听发微信,挤眉弄眼地让她看。

齐:【在手心写字,你跟她平时都是这么交流的?】

齐:【这么甜,安慰我没黑眼圈还怕你不开心牵你手,你喝过的饮料就直接喝了,你们真的是形婚而已吗?感觉她真的好黏你啊,那天晚上在hear我就这么觉得了】

信息虞听瞧见了,没有回复,撑着下巴不动声色。

目光却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冉伶含着吸管的唇看,眸色渐深。

心底冒出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形婚......

虞听这个圈子,商业联姻形婚的人有很多,形婚的大多数形式是在内相敬如宾,在外维持恩爱夫妻的美好形象。

她们的形象也很美好,昨天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夸过她们恩爱、相配、天造地设。而她们与其他形婚伴侣的区别大概就是——冉伶不是在演戏。

冉伶不是在演戏,她真的在黏虞听在喜欢虞听。这份感情任是旁人也能看得出来,只有虞听装傻,对她的心意“毫无知觉”。

失神间,冉伶忽然把椰汁再次递到虞听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喝呀。

虞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刚一直看着冉伶的唇,让她以为自己也想喝。

就在虞听没来得及做反应的这短短时间,冉伶像不安地发觉了什么,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来就要擦拭吸管上变得更多的口红印。

明明自己都不嫌弃虞听的口水,那样坦荡地含住她喝过的吸管,她居然害怕虞听嫌弃她。

伶姐姐好卑微啊......虞听心里生出来这样细碎的感受。

明明昨天晚上不是大胆到连偷亲这种事儿都做了吗?

“不用~”

她伸手碰了碰冉伶白腻的手背,阻止她把饮料收回,含着笑声说:“干什么?我又不介意。”

说着她便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被冉伶喝过的椰汁,冉伶微愣,望着她发顶失神,在她擡起头时心跳更漏一拍,眼神颤了颤,抿住唇别开眼。

虞听松开她的手。

虞听的手机又响了,齐:【她耳朵居然红了,这么纯情的吗?你在撩她?】

【渣女】没等虞听回答,齐悯已经笃定地骂了一句。

虞听:【有吗?】

齐:【没有吗?没有在撩她?别装无辜啊,谁不知道你呀】

虞听按灭手机,侧目看向冉伶。

她有些僵硬地看着大海。海边很喧哗,远远望去又感受到一股荒芜的安静。海风燥热又悠闲,慢悠悠地吹动着冉伶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将她的轮廓衬得更流畅细腻,松垮挽起的长发半遮着她的耳朵,耳垂像是被热风薰出了燥红,与晃动的清冷款钻石耳坠形成了鲜明对比。

耳朵真的红了啊。

“好喝~”虞听轻轻地给她羞耻多添了份喜悦的柴火。

在沙滩上,很快被一群朋友围住,好奇心驱使着她们源源不断地披着友好熟稔的外衣发出八卦的声音。

虞听可以窥探她们的内心的好奇:都好奇虞听的闪婚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是个哑巴?觉得更奇怪了。但当她们亲眼见到冉伶,与冉伶对视,被冉伶微笑回应,感受来自冉伶身上的那股温柔而破碎的生命本身,没有人不会对她心软。

她们或许仍然不理解虞听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但或多或少的接受了。不再在内心直呼惊讶,而是不断地发出类似于冉伶好美、冉伶好绝、冉伶好温柔的评价。

这是冉伶的魅力,更像是冉伶的天赋。

婚礼邀请了很多人,虞听的朋友熟的不熟的都来了。结婚这种环节当然少不了前女友,诡异地合理——虞听的大多数前女友都和她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朋友关系。

这或许又是另一种天赋。

虞听很远便看到了时宜,她眼眸擒着淡笑,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过来,送上祝福:“阿听,新婚快乐。”

“谢谢。”虞听十分得体。

时宜沉默了一会儿,用调侃的语气说:“结婚得那么忽然,要不是亲眼见证,我都不敢相信。”

“是嘛。”

“真行啊,虞听。”她颇有些不明的意味,从包里拿出一条被塑料袋封着的银色项链,“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正好,今天还给你。”说着,她把项链递了出去。

虞听弯了弯唇,伸出左手将她手心里的塑料袋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显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钻石甚至闪着零碎的光。

时宜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将项链收进口袋,虞听偏头给冉伶介绍,“伶姐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前女友,叫时宜,模特。”

异样一闪而过,时宜也大大方方:“你好,我叫时宜。跟阿听分手很久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用在意。”

冉伶淡笑回应,温和又体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时宜看向旁边得闲看戏的齐悯,“齐小姐,一起冲浪去?”

齐悯应下:“好啊~原来时姐你也会冲浪啊。我正好无聊呢。”

齐悯走得潇洒,虞听和冉伶却是被不停送来的祝福困住了。来打招呼的朋友走一个又来一个,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回答,虞听难免有些厌烦。她发觉冉伶的情绪似乎比之前乏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提议道:“想去走走么?”

嗯。

冉伶用眼神告诉虞听。

“好~”

虞听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知道冉伶身体不好,大概是玩儿不了水上那种刺激的项目,只牵着她沿着沙滩往人少的方向走。

冉伶走路其实不算很慢,就是有一种犹如羽毛在空中慢慢飘动的轻盈感。虞听陪她漫步,陷入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不需要特意找话题,不需要顾虑太多,就像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回到了自己舒适的巢xue,陪伴着她的是她纯粹的别无二心的所有物,或许是一只乖顺无害的小猫。

虞听可以完完全全地享受大海带来的自由,保持心情的愉悦。

当然,也可以选择看着某人陷入一种异样的小情绪里,默不作声,旁观享受。㊣

走了一会儿,冉伶如碟羽般的眼睫低垂着,也不看大海,眼前脚下的沙子成了她视线的临时存放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虞听。

牵着的手依然牵得很紧,紧得不像如此羸弱的她该有的正常力度,她不断在弄小动作,用指尖碰碰虞听的手背,挠一挠虞听的指节,有话想跟虞听说,有点儿焦灼,又点纠结。

她该怎么跟虞听表达呢?

她想问那条项链很重要么?为什么会在早就分手了的前女友手里?不重要么?为什么那么久了,一定还要归还呢?听听为什么不扔掉?

可她不会说话,虞听看不懂手语,在手心里写字又表达不完,如果这个时候拿出手机的话打字给虞听看的话,会不会很破坏看海散步的舒服氛围?跟哑巴交流真的好麻烦。

虞听会觉得扫兴么?

她们都大大方方的,那本该是一件不该被在意的事情才对。】

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冉伶陷进了纠结里。

“伶姐姐。”虞听忽然唤了冉伶一声。

嗯?

冉伶立刻看向她。

其实跟虞听在一起,她每时每刻都在期待虞听与自己讲话。

“那里有一只搁浅的水母。”

冉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只头颅大小的水母安安静静的躺在金黄色的沙滩上,透明的身躯因为阳光的照射呈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却濒临干涸。海浪带来的晃动的浅浅水流从它身上淌过又流失,带着无济于事的悲伤。

像一幅美而精妙的油画,冉伶怜悯地望着它。

“伶姐姐。”

忽然,虞听又叫了她一声,松开了她的手,毫无征兆地揽住她的腰身,整个人贴向她,将她轻轻地抱在了她怀里。

虞听下巴轻轻抵在她纤弱的肩膀上,显得更加亲昵。

冉伶心跳加速,有些猝不及防。带着忐忑又惊喜的羞意,她揪住了虞听的衣角。

“伶姐姐......”

虞听偏了偏头,对着她耳朵压低音量轻声说:“冉雪在后面,我想气气她。”

冉伶一怔,望到后面不远处有一个特别像冉雪的身影正朝这边望。

只是为了气小雪吗?

听听还不知道小雪并没有来参加她们的婚礼,早就飞去了法国。

她还以为,听听是知道她吃醋了,抱她是想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