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笑着摆摆手,让他坐下:“还有签订地点,必须在康城。”
刘长青刚坐下,又皱起眉头:“臣也觉得康城合适,可若是周勤不愿来怎么办?他毕竟是南境大王,让他亲自去战败的城池签订条约,怕是会觉得丢了颜面,说不定会找借口推脱,让使臣来代签。”
“他愿不愿意,由不得他。”陈胜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指了指流向远方的汉河,“康城是咱们的胜利之城,让他来康城签字,既是彰显咱们的国威,也是让他亲眼看看,他派出的一万大军,是如何败在咱们手里的。你去跟他说,如果他不答应赔款,不亲自来康城签字,那么咱们就把谈判桌搬到月城城下——到时候,咱华夏五万大军逼近,南境根本挡不住咱们的进攻。”
他伸手拂过船头的国旗,蓝色的旗面在他指尖划过:“你告诉周勤,这面旗,现在插在咱们的沙船上,若是他不识抬举,下次这面旗,就会插在月城的城楼上。他若是想保住自己的王位,就乖乖来康城。”
刘长青望着那面蓝旗上的金龙,只觉得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原本的些许忐忑荡然无存:“臣明白了!有殿下的支持,有各城守军的配合,还有这面旗镇着,臣定能让周勤乖乖来康城签字!”
陈胜笑了笑,又拿起条款,开始细细讲解谈判技巧:“谈判时,你要记住‘先硬后软,守住底线’。一开始就把咱们的底线亮出来——割让祥阳城、交出战犯、允许华夏国自由商贸,这三点绝不能让步。若是南境提出减少赔偿、延长期限,你可以适当松口,比如把一千万两白银的底线降到八百万两,把半年期限延长到八个月,但底线绝不能再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谈判时要学会‘借力’。你可以故意提起康城的诸葛连弩、精钢铠甲,再说说咱们的水军快船,让他们知道,咱们不仅能守住康城,还能随时进攻南境。另外,你可以让周勤知道他的副将杜飞还活着,告诉他,只要他乖乖签字,咱们可以饶杜飞一命;若是他不签字,杜飞的下场,就是南境的下场。”
“臣记住了!”刘长青一边飞快记录,一边点头,“殿下说的‘先硬后软’‘借力施压’,真是字字珠玑,比臣之前学的谈判策论实用多了!”
杨曼儿坐在一旁,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头,将陈胜的话记在心里。她发现,陈胜不仅懂治国、懂军事,连谈判这种细致的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全,既要有威慑力,又要留有余地,既不让对方钻空子,又不把对方逼到绝路——这种张弛有度的智慧,让她越发敬佩。
“对了,还有一事。”陈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谈判时,你要多提‘百姓’。你可以跟周勤说,若是他同意条款,咱们可以允许南境的百姓来华夏国经商、做工,让他们能吃饱穿暖;若是他不同意,战事再起,受苦的还是南境的百姓。周勤虽然贪权,但也在意百姓的看法,用百姓施压,比用军队施压更能让他动摇。”
“‘攻心为上’!殿下高明!”刘长青忍不住赞叹,“臣之前只想着用武力威慑,却没想到还能从百姓入手。这样一来,周勤不仅要考虑自己的王位,还要考虑百姓的怨言,更难拒绝咱们的条款了。”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开始笼罩汉河,甲板上的灯笼被一一点亮,暖黄的光芒洒在三人身上,也洒在那卷和谈条款上。刘长青收起纸笔,捧着条款,躬身行礼:“殿下,臣已经把您的指点都记下了,明日就按您说的修改条款,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陈胜点头,“时间不早了,刘大人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谈判。”
刘长青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甲板,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显然是对和谈多了十足的信心。
甲板上只剩下陈胜与杨曼儿,夜色渐浓,汉河的水流声变得格外清晰,偶尔还有水鸟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杨曼儿靠在陈胜身边,轻声说道:“殿下,您懂得真多,连谈判的细节都考虑得这么周全。”
陈胜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这些都是从‘民心’和‘实力’出发。谈判的本质,就是让对方知道,跟咱们合作比对抗更有利。咱们有实力威慑,有诚意留余地,还有百姓的支持,自然能占据主动。”
他抬头望着夜空,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倒映在水面上,像无数双眼睛:“等和谈成功,祥阳城归了咱们,汉河的商路会更畅通,百姓们的日子会更好过。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沿着汉河游玩,看看祥阳城的风景,尝尝那里的特色小吃。”
杨曼儿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好!到时候,曼儿还要跟殿下一起写诗,把沿途的风景都记下来。”
“一言为定。”陈胜笑着说道,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两人并肩望着夜色中的汉河,船头的蓝底金龙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成功和谈喝彩。
远处的水面上,偶尔有商船的灯火闪过,与甲板上的灯笼相映,构成一幅宁静又充满希望的画面。汉河的夜,温柔而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