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三面鏖战血浸城(1 / 2)

汉河的夜色被血腥味泡得发稠。一个时辰的休整期里,康城与张猛军的营地像两块截然不同的画布——东城墙下,华夏军的士兵们正借着火把的光检查诸葛连弩的弓弦,百姓们推着独轮车穿梭在城墙与库房之间,铁箭、石灰弹、火油桶堆得比箭垛还高;杨洋蹲在物资堆旁,用毛笔飞速地在账本上勾画,时不时叮嘱属员“把火箭矢再浸泡下油”;何兵则领着商队护卫在街道口设卡,连茶馆的掌柜都提着菜刀站在门口,说要“给士兵们搭把手”。而江面上的南境战船中,张猛军的士兵们正用绳子笨拙地将几块木盾捆绑在一起加大厚度,弓兵们蹲在甲板上反复擦拭箭矢,整理弓箭和箭囊——只有督军腰间的刀光在火把下闪着冷光,逼得他们不敢有半分懈怠。

“咚——咚——咚!”三声沉闷的号角突然从张猛的中军战船上传来,像惊雷般炸响在江面。这是总攻的信号,江面上的南境士兵们瞬间绷紧了神经,迅速集结列队,盾兵将加固后的厚盾举过头顶,弓兵搭箭上弦的手因紧张而颤抖,攻城兵扛着攻城梯的肩膀绷得笔直,眼神里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张猛立在船头,玄甲上的血渍早已凝固成黑褐色,他手中长剑直指康城,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推进。”

三军在军长们的指挥下,迈着步子向着康城推进,虽然尽力维持队伍整齐,但还是有一些方阵出现了错乱。

待到进入弓箭射程时,号令官大吼着“停!”。军队迅速停下来,并快速重新整齐队伍。由此可见张猛治军也是一把好手,已经做到了令行静止。

张猛再次发号命令:“弓箭手准备!无限制射击!把所有箭矢都射出去!就算射不透他们的盾,也要逼得他们抬不起头!”命令在传令官的传达下传遍全军。

“放!”弓兵各队军官看到进攻的旗语,纷纷大吼道。

命令下达的瞬间,数千名弓兵同时拉满弓弦。“嗡——”密集的弓弦声震得江面泛起细碎的涟漪,箭矢如暴雨般升空,遮天蔽日,像一片黑色的乌云压向东方城墙。有的箭矢钉在城砖上,箭尾嗡嗡颤动;有的擦过箭垛,带着刺耳的呼啸;有的直奔士兵面门——可城墙上的华夏军早已举起精钢盾牌,“叮当”声不绝于耳,箭矢撞在盾牌上要么弹飞,要么断成两截,连一道划痕都留不下。

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华夏新兵正帮连弩手递箭,突然一支流矢擦过他的头盔,留下一道浅痕。他吓得一缩脖子,手中的箭掉在地上。身边的老兵王逸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捡起箭递回去,咧嘴笑道:“小子别怕!咱们这头盔是精钢打的,南境的破箭连皮都擦不破!你看——”说着,王大牛捡起一支南境箭矢,拇指和食指捏住箭杆,轻轻一掰,“咔嚓”一声,箭杆断成两截,“他们的箭杆是杨木做的,脆得跟柴火似的!”

新兵接过箭,看着断成两截的南境箭矢,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些,用力点了点头,重新投入到递箭的工作中。

杨进站在中央了望台上,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敌军动向,眉头微蹙:“张猛这是要耗尽箭矢,逼咱们暴露身形!传我命令——大诸葛连弩手保持半蹲姿势,箭槽预装箭,等他们箭雨停了立刻射击;小诸葛连弩手分两队,一队护住连弩手侧翼,一队盯着城墙根,别让他们偷偷架梯!”

“是!”传令兵抱拳应道,转身沿着城墙快步跑去,铠甲蹭过箭垛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调整阵形,连弩手蹲在箭垛后,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紧紧锁定江面;盾牌手则膝盖微屈,将精钢盾牌架成密集的盾阵,把连弩手护得严严实实。

半个时辰过去,南境的箭雨终于稀疏下来——江面上的箭矢几乎耗尽,弓兵们的手臂因长时间拉弓而颤抖,有的甚至将弓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张猛见状,猛地将长剑插在船板上,嘶吼道:“箭雨停!全军出击!盾兵在前开道,攻城兵跟紧!弓兵换朴刀盾牌,谁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破城之后,屠城三日,财物任你们拿!”

“冲啊!”南境士兵们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像疯了一样朝着东城墙冲去。盾兵们举着铁皮木盾,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盾牌与盾牌相互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攻城兵扛着攻城梯,在盾兵的掩护下快速推进,木质的梯杆撞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弓兵们则扔掉弓箭,抓起地上的朴刀与劣质盾牌,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被绝望逼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