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月城的朝堂殿内,檀香从铜炉中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殿外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得殿中“忠孝节义”的匾额愈发肃穆。周勤身着赭黄王袍,端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近日天灾频发,粮库空虚,他正愁眉不展,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紧急军情!”一个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殿门,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跪爬着向前,衣袍上沾满泥污,满头大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启禀大王,华夏国……华夏国在汉河沿岸建城了!”
周勤猛地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慌什么!慢慢说,建在何处?有多少人?”
“是……是两座城!”斥候声音发颤,咽了口唾沫,“一座叫安城,建在汉河中游平原;一座叫宁城,靠石堰湾山麓。臣昨日亲眼所见,华夏国的船队载着工匠、百姓,还有士兵,足足数千人,正在平整土地、筑墙挖渠,看样子是要长期驻守!”
“什么?!”周勤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攥得发白,“他们竟敢在汉河建城?华夏国这是想干嘛?来人,拿舆图来,速速查下那里是不是我南境的势力范围?”
殿内群臣顿时炸开了锅。兵部尚书张猛率先出列,他身着玄铁甲胄,腰间佩剑铿锵作响,声如洪钟:“大王!华夏国这是明目张胆的入侵!纵使那里不是我南境的地盘,但也绝对不是他华夏国的领土,汉河乃南境命脉,若让他们站稳脚跟,日后必成心腹大患!臣请战!愿带一万将士,踏平安城、宁城,将华夏蛮夷赶回老家!”
他身后的几位武将纷纷附和,铁甲碰撞声此起彼伏:“请大王下令!我等愿随张尚书出征!”
“不可!”户部尚书王启年连忙出列,他身着湖蓝锦袍,捋着山羊胡,语气沉稳却带着急切,“大王,万万不可开战!今年南境刚遭天灾,粮库早已空虚,目前国库仅存五十万两白银,粮草只够百姓勉强过冬。若开战,军费、粮草从何而来?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粮,士兵们拿什么打仗?”
“王大人这是畏敌如虎!”张猛怒视着他,眼中满是不屑,“敌人都快把城建到咱家门口了,难道放任不管吗?如此以往,百姓日后必受华夏国欺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南境疆土一点点被蚕食?今日不打,明日他们便会建更多城,到时候再想战,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张尚书此言差矣。”王启年毫不示弱,“打仗不是赌气!去年与周泰一战,我南境损兵折将,至今尚未恢复元气。华夏国近年日益强盛,士兵装备精良,咱们若贸然开战,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丢了城池,还会让国库彻底空虚,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南境危矣!”
“你……”张猛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拔腰间佩剑,被身旁的副将死死拉住。
殿内顿时乱成一团,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吵得面红耳赤。
“国土不可丢!必须打!”
“国库空虚,打不得!”
“华夏国狼子野心,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先休养生息,等明年粮草充足再做打算!”
周勤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胸中怒火熊熊燃烧,猛地一拍龙案,心爱的琉璃杯被震得摔在地上,碎裂声瞬间压过了争吵:“够了!都给本王闭嘴!”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群臣纷纷躬身,不敢抬头。周勤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众人:“吵有什么用?本王要的是解决办法!谁能既保住疆土,又不耗空国库?站出来!”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应声。主战派知道国库空虚,拿不出可行的粮草方案;主和派知道周勤咽不下这口气,不敢公然提议退让。殿内陷入死寂,只有铜炉中炭火偶尔噼啪作响。
这时总管太监李德全来到周勤身旁低声说道:“大王,奴婢查了,石泉安城、石堰湾宁城都未纳入我国领土。”
周勤听后,心中稍缓,但看着殿中全部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群臣,心中又愈发烦躁,摆了摆手:“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退朝!”说罢,便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满殿躬身的群臣,神色各异。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次日清晨,又一个斥候骑着快马赶到月城,连马都没来得及下,便跌跌撞撞地冲进朝堂,口中大喊:“大王!大事不好!华夏国在黑风口建城了!还说要设什么自由贸易港,只许各国去黑风口交易,不准再进华夏腹地!”
周勤刚坐回龙椅,闻言脸色瞬间铁青,手指紧紧攥着龙袍下摆,指节泛白:“黑风口?那可是南境的地界!他们还敢设自由贸易港?这是要断南境的商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