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再次响起!信任彻底崩塌,人人自危,甚至开始互相攻击!
高台之上,瞬间陷入更大的混乱与背叛!
“完了…全完了…”石铁牛瘫坐在地,虎目含泪,“他们都疯了…都疯了…”
包不同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牙齿咯咯作响:“沈、沈哥…咱、咱还是跑吧…这、这没法打啊…”
阿槿更是瑟瑟发抖,几乎握不住破阵戟。
沈破云望着那片血腥炼狱,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他看到熟悉的门派徽记倒在血泊中,看到往日里颇有侠名的前辈化身嗜血恶魔…
而这一切的中央…
他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在那片最高的观礼台上。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个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嵩山派服饰、身形干瘦、面容愁苦的老者。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乡下老农,与这血腥场面格格不入。
他手里没有兵器,只拿着一把沾着泥土的草药,正慢条斯理地摘着枯叶,仿佛眼前的一切厮杀惨叫都与他无关。
然而,所有眼冒黑气、疯狂杀戮的“入魔者”,无论是弟子还是掌门,在冲杀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所在的区域,眼神中甚至带着一种疯狂的敬畏。
那些摇动铃铛操控蛊虫的黑袍人,更是微微向他躬身行礼。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这片血腥地狱唯一的核心。
沈破云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张脸!在嵩山派的祖师堂画像上,排在首位之一!
五十年前便已宣称坐化、被誉为嵩山中兴之祖、德高望重的——
前代掌门,清虚真人!
怎么可能?!
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
清虚真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古井无波,深不见底,没有疯狂,没有杀戮,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漠然。仿佛人类的情感早已从他身上剥离殆尽。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沈破云身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弯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无端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他抬起枯瘦的手指,轻轻指向沈破云…身边的阿槿,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指向她怀中那柄破阵戟。
嘴唇微动,没有声音传出,但一个冰冷直接的意念却如同冰锥般刺入沈破云和阿槿的脑海:
“拿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恐怖意志。
阿槿如遭雷击,尖叫一声,手中的破阵戟差点脱手落地!
轰——!
与此同时,论剑峰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笼罩峰顶的剑阵光幕,终于彻底崩碎!无数流光四散飞溅,如同星辰陨落!
一道青衫染血的身影从崩碎的光华中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不知生死。
是师父!
沈破云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而眼前的“清虚真人”,对峰顶的剧变看都未看一眼,依旧伸着那根枯瘦的手指,目光锁定破阵戟,重复那道冰冷的意念:
“拿来。”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向沈破云三人!
玉狮子惊恐人立而起,包不同和石铁牛直接被压得瘫软在地,阿槿更是口鼻溢血,几乎昏厥。
邪魔现身。
真正的恐怖,并非张牙舞爪的怪兽,而是这披着人皮、源自过往、冰冷漠然的——
“祖师”。